第二、三日:四十四小时火车,赏不够沿途风光

接下来的两天,是最单纯的日子,最轻松的时间。远离自己熟悉的环境、远离长久固有的烦恼,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还有看不尽的沿途风光,火车隆隆行驶,目标只有一个——拉萨。

关于西藏,有一首著名的歌曲,叫《坐着火车去拉萨》。在最初看到的行程安排的时候,看到有四天共计55个小时在火车上度过,既不解又头痛,曾经有一次坐火车去湖南,16个小时的车程,前四个小时兴奋,中间四个小时安静,最后四个小时呆滞,这一次55个小时的火车,为什么不是选择飞机?不是选择川藏线?不是选择滇藏线?

火车很平淡地开过四川——陕西——甘肃,我们终于不甘寂寞按耐不住地开始玩“斗牛”,有人好奇、有人不齿,我们全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玩得不亦乐乎。“斗牛”的美好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火车进入了青海,穿过了格尔木,进入了藏区,天越来越低、地越来越开阔,云像帽子、像围脖、像腰带一样戴在山上,牛羊像蚂蚁一样散落在广袤的草地上,悠闲地吃草,所有的相机,都在隔着玻璃刷刷地猛拍。看过了《可可西里》,很希望能够看到藏羚羊,但即使是看到了,估计也认不出来。

半夜,有人开始高反,嚷嚷着喊列车员,吃药、输氧,天亮的时候才发现,火车厢变得像医院病房一样,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正当我们正在鄙夷和可怜这些平原来的人,花钱买罪受的时候,TS跑回来着急忙慌地讲,快快快!DL不行了,快敲支葡萄糖。随后DL在她身后出现,脸色煞白、嘴唇乌紫、眼皮耷拉、脸包浮肿,像在水里面泡了几个小时刚打捞上来一样。于是,最终,我们也派出代表高反了一次,没有留下遗憾。

到达拉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钟,因为时区不同,这里的下午四点类似于北京时间的中午一点,天光很好,心情也很好,高原反应被兴奋所代替,还没出站,就开始有很多人在火车站内和有“拉萨”标识的所有物体合影,全然不顾被汹涌的人流带出站。

接我们的人是一个黑瘦的西藏人,忘了姓甚名谁,一路上话很少,脸很黑,不热情,略显冷漠,显然对自己这份工作没有太多激情,可能昨晚刚跟老婆吵过架。每人发一根哈达,注意,是“发”,没有电视上见到的迎宾酒和笑脸,我们傻不拉唧地高兴地把哈达挂上脖子,任凭它把脖子刺拉得热红。黑瘦导游把我们带到住的地方,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住的地方叫作“山城宾馆”,一个很四川的名字,一座很上世纪90年代的建筑,座落在布达拉宫屁股上,斑驳的墙、斑驳的地板、滴答的水龙头、关不紧的门和窗,和房间内潮湿腐臭的空气,大家很默契地先沉默打量、然后要求明天换地方住。

放下行李,稍作休整,外出吃饭。一路上,一行人边用手机导航一个叫手机城的地方,一边像玩“大家来找茬”一样地四处观察,找与家乡贵州的不同。所谓旅游,不同即风景。路上人不多,外地人比本地人多,外地车辆比本地车辆多,唯一有个地方例外,昏暗的光线,老旧乌黑的物什,一个硕大的温瓶放在桌上,西藏人在里面或打牌、或闲谈、或左手佛珠右手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阵不愉快的气味往外扑,估计是“酥油茶馆”,如果西藏出个“老舍”,“酥油茶馆”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兜兜转转,我们找到了一家叫“胡四川菜”的餐馆,铺面延伸严重,换桌频率奇高,生意异常火爆,和沿路其他餐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初入高原,大家的状态不是很好,再加上菜品份量非常实在,大盘大碗,虽然大家都觉得味道不错,菜还是剩了很多。这一餐,是继大队长后,难得的一顿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