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塔吉克人的车以后,谈到大约40元人民币找个住处。汽车开入喀布尔城区,才知道机场原来那么近,40元有点多。喀布尔城区大约分三个部分,以南面带城墙的山为中心,大概呈三叶草型,三叶草北面有一个分岔,是新城;南面的两个岔,相对较老。新城集中了喀布尔大部分政府机关和其他公共办公场所,而南面主要是居民区。对于外国人来说,一般住在安保措施较好的喀布尔北面。

司机把我们带到新城东Wazir Akbar Khan区域的一个旅馆,旅馆戒备颇森严,进入街口的位置挡着几个水泥墙,曲曲绕绕,进到里面有两个士兵把守,而旅馆门口也有很厚的铁皮围绕。旅馆写着四星标志,进去一看,设施顶多是国内两星,而价格竟然要90美元!幸而只住了一晚,但也是我们全程最贵的地方了。

我在喀布尔最想去的地方,是喀布尔城东南大约30公里的Mes Aynak佛教遗址。此遗址大概五六年前新发掘出来,面貌颇类似巴基斯坦的塔克希拉遗址,从照片来看是一处十分重要的犍陀罗遗迹。当然网上从没见游客去过,而且因为很多攻略说神马出了喀布尔10公里,等待你的就是死亡云云,不知道能不能到达。因而只在卫星图上查了大致方位,准备到地方再问人怎么去。为了方便问路,我将沿途的各个景点都打印成了明信片,装在一个照片夹里。我把照片一直给司机看,司机竟然一口咬定说知道,并且指出了大致的方位。于是喜出望外,继续包车出行了。

汽车向东,朝贾拉拉巴德方向驶去,我开始向司机打听在阿富汗哪些地方安全,哪些不安全,他说去贾拉拉巴德、昆都士、马扎里沙里夫都可以,去坎大哈、巴米扬、恰赫恰兰是不安全的,我还暗示他包车去巴米扬,遭到拒绝。。。从这种肥差都不要的情况上看,去巴米扬陆路应该不可行。

我之前大约查明了路线,喀布尔城东有个小山脉,过了这个小山后,向南有个小路,沿路10公里大概就到遗址了。结果司机在路上问了个人,在山脉之前就向南拐了。我喊他继续向前,死活不走;我寻思可能有另一条路,就从了。。。没想到,这司机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坑爹模式。。

大路向南,阿富汗的田园风光非常美丽,戴着头巾的男子在田间放羊,穿着波尔卡的妇女在田埂上带着小孩散步。当然我有一些紧张,刚到喀布尔,就跑到所谓等待你的就是死亡的荒郊野外,真的对自己生命负责吗?然而车窗外的人终究还是能看见我,都跟我热情地打招呼,很多人还是捂着左胸鞠躬的特别高贵的那种礼仪,瞬间感觉这里和欢蹦乱跳的巴基斯坦人民不是一种人啦!警惕也就放松了下来。穿过了几个很好看的古村,车开始向东,朝着山麓方向驶去。。。

开了十几分钟,人烟稀少,路边都是坟地。司机突然停下车说,前面还要开一个小时,而且可能有塔利班,问我们还要不要前进。我说不可能那么远,你八成走错路了,继续找路,然而同伴心就虚了。为了步调一致,只好回程了。。。于是耽误了俩小时,啥也没看见,回来查了地图,那条路确实是开不上去的,司机就是为了赚钱随便承诺,这也是阿富汗和伊朗很多司机的共性,相当讨厌啊!

然而收获也是有的,在路上经过了两个风貌十分原始的村落,回去的时候我坚持一定要进村看看。司机说里面不安全,同伴因为害怕也不下车,我就一个人开始了喀布尔十分非主流的古村之旅。回去看了卫星图,发现喀布尔外面的古村也不太多,大部分是经过统一规划的棋盘状村落,于是这次收获也算大吧。

一号村落有个特别好看的大门,进去以后,所有房子都为土坯,很多房屋加盖二层,层间用树干铺一层。村容极为原始,一个现代砖制建筑都没有,好看极了。房屋的风格我觉得和喀什、莎车等南疆城市非常相似,但是这里的保存更为完好。这里的村民也许从来没见过拿着相机的外国游客,不像巴基斯坦会一窝蜂凑过来,而是远远看着,冲你不好意思地笑。女孩子肯定有着不能见外人的严格教导,见到我举起相机,都惊叫着跑开,然后在墙拐角处偷偷看我。在阿富汗以后的所见,大抵都是这样。

二号村落更大一些,有个小集镇的感觉。村内有个L型街道,建筑疏疏落落排布在街道两边,静谧安详。三两个骑着自行车的成人路过,都冲我点头微笑。几个孩子跑过来,远远地羞涩地看着我。村中也有个小城堡,穿着波尔卡的妇女从堡下走过,见我照小城堡,也隔着头巾捂着笑。一切和巴基斯坦那种聒噪的民风太不相同了,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旅馆外景

喀布尔城外穿着波尔卡的妇女

喀布尔城外牧羊的人

折返处的乱坟岗

村落一

村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