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府走出来之后,天色渐暗,我上了参团的旅行大巴,大巴车将回到出发的地点,也就是狮子林附近,我挑选了大巴最后一排的座位,靠窗而坐。我想一天的行程快要结束了。
一个人出行,这个时候终究是感到寂寞了。没有安排的夜晚,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想回酒店去,一个人呆着被寂寞吞噬。而我,也只能接受这种感觉了。
我环顾车厢里的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地上车,选座。一个大妈在和我今天认识的那个帅小伙商量着什么,原来是要换座位。大妈希望和自己的家人坐在一块儿,于是帅小伙子大方地起身,让座,我笑着想,我爸妈也喜欢做这种事情,非要和自己家人黏在一块儿。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径直走来,坐在了我身边的空座位。
我突然就坐立不安地紧张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但是心脏却一点也不矜持的加快地跳。我埋怨自己真没劲,一点也不大方。今天发生的小事,又尴尬的浮现在我脑海里。
汽车发动,前行,窗外微风拂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浅笑安然吧。他看了我一眼,问道:“哪儿来的?” 我壮起了胆,说:“广州,你呢?”他说他是青岛的。他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走了很多地方,一个人玩儿。更凑巧的是:我俩都是24岁,本命年,他手腕上带着红绳子,我手腕上带着红玛瑙,而且我俩是这车上唯一两个独自旅行的。便一拍即合了。他告诉我,他叫毕小四,我说我叫许若安。
我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有种,一扫惯来小家碧玉的风范。从小我就受到父母的严加管教,不夜归,从来不接受陌生人搭讪,而这次,在这个远离家的地方,我独自一人,接受了和他一起吃饭的邀请。我想,我内心就像《左耳》中的小耳朵一样,从来都舍不得轻狂,来不及学坏,只不过这样的生活是不是要偶尔有所突破,就像黎吧啦给她造型的那个雷人的爆炸头一样。这一切叛逆的思想,是不是都是宋秦之使我颠覆的,想到自己如此放纵,三观已毁。
下车后,我陪毕小四修他的手机,他手机坏了,后来证实是卡坏了。等他换了卡,我们互相加了微信号。我说我想去七里山塘街,因为前天来不及看七里山塘街的夜色。他奉陪,我们决定去那里找吃的。我记得那天,我很随意,在他面前我完全没有顾忌自己女生的形象,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敢吃猪蹄兔腿,可是他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居然买了一个油腻腻的猪蹄,在大街上一边啃一边走着找餐厅。他反而像个小公举一样不敢吃。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的二楼楼阁,炒了几个小菜,要了几瓶啤酒。聊人生、聊爱情,无所不谈。很多年拒绝喝酒的我,那天晚上我放得很开,举杯畅饮,以至于微醉的抱着柱子,依着窗户,看着夜色里的七里山塘街,我百般失态大吃大喝地样子,全都看在他眼里,他就看着我跳,喝自己酒。我们各自说着自己的心事,畅所欲言。我很开心,只是一想到宋秦之,我就很无奈苦涩。我用语音温柔地告诉他,我还在七里山塘街。
并且我微信在闺蜜圈里报了平安,说了情况,她们一个个无言地担心我,告诉我午夜前一定要回旅馆,我想我知道尺度的时候,就是我已经微醺,该回去了。之后我和毕小四道别,回到旅馆后,他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很高兴认识我,与我畅饮一晚。
感谢,他那天晚上一顿饭的陪伴,这样的相遇,一见如故,在七里山塘街的夜色里畅谈,很单纯很美好。
第二天早上,闺蜜群才开始对我百般责备,只是她们知道我的性格一意孤行,也只能事后叮嘱了。而那天深夜,我回到酒店之后,我忍不住给宋秦之打了电话,他似乎觉得我打扰了他,我对他这样的态度也很是不满意。但由于不想失去他,所以第二天早上我留言向他道歉了,说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感到害怕所以忍不住打扰他。但又不禁将他和前男友对比起来,那个和我谈了4年半的人,没有在我夜深害怕的时候拒绝过我的电话。
不想再庸人自扰,便收拾自己疲惫的脸庞,穿得漂亮,背起相机准备去拙政园。顺便自拍了一张肿着眼睛的美图发给宋秦之,他说: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