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20年前我也曾经爱读过余秋雨的书,有一篇开头他写道:在美国庆祝建国200周年的时候,苏州城已悄然度过了2000年的岁月。但萨尔茨堡显然也当得起这样的赞誉。

公元纪年起萨尔茨堡就已经建城,45年的时候有了城市自治权。而在1600年前,这里就建成了第一座修道院——圣彼得修道院。绵延一千多年的时光,基督教在萨尔茨堡历史上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这是一座在极长的时间里,一直政教合一的城市。这里是大主教的驻地,管辖了今天的巴伐利亚和奥地利的大部分地区。一代代的主教们是萨尔茨堡的最高统治者,所以有了山上那座固若金汤的城堡,有了郊外“喷泉戏诸官”的海尔布伦宫,有了献给情人的米拉贝尔宫,当然,也有了大主教教堂。

只是,萨尔茨堡为何始终在世人眼中有着一份轻盈、温柔、华美的印象呢?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它冬日里蜜糖刨冰般的雪景,还是因为空气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音乐声吧。

这座规模远不能跟维也纳、慕尼黑相提并论的城市,竟走出去过那么多位永垂音乐史的大人物。飞扬跳脱、天真甜蜜的莫扎特,率真阳光、曲风浪漫的舒伯特(他出生于维也纳,但也曾长期生活在萨尔茨堡),才华横溢、演绎丰富的卡拉扬……这里好像天生就适合音乐的诞生,春之花夏之风,秋之落叶冬之雪,四季分明而又充满了韵律感。

“镶着金边的乌云”这句说滥了的话,却始终是最适合用来形容莫扎特,也最适合形容萨尔茨堡的。它和他轻佻浮华,却又天真烂漫。莫扎特在这里出生、受洗,在大主教教堂弹奏乐曲开始他天才横溢而又短暂的一生。这城市的人,对音乐有天生的敏感,却又势利肤浅、趋炎附势,莫扎特在萨尔茨堡的日子并不算快活,所以他绝然地离去,毫不留恋。

如果他能够穿越时光回到今天的萨尔茨堡,看着粮食街自己的故居门前一个又一个扮成他的样子招徕游客的街头艺人,看着自己的头像被印在红的、蓝的巧克力球上,满大街都是自己的招贴画,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呢?

或许,他只会哈哈大笑,然后啐上一口,说:“屎!”

请恕我,再从9年前开始讲起吧。

那年冬天的萨尔茨堡,天气极好,于是它在我记忆中,就是那闪闪发光的石头路,是树影婆娑的米拉贝尔宫。

而这一次,是大雨将落未落的一个午后。

乘上25路车,从海尔布伦宫回市区。看到盐河了,就下了车,沿着河走上一段。

城堡对岸的这一段河边,树荫长得低低的,太适合跑步与骑自行车了。

然后从莫扎特小桥过河去。

这座以莫扎特的名字命名的桥梁,是横跨盐河的7座桥梁中最出名的一个。不仅仅因为它的名字,也因为在电影《音乐之声》中,玛利亚带着上校家的7个孩子,曾经一起唱着歌走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