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都快半小时了,外边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我好着急,人也因紧张而变得更加地疲累与不知所措。一不小心,竟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盛满了水的水盆上,盆翻了,水倒了,屁股和裤子全湿了。我有些尴尬地杵着,两个孩子却乐不可支。熊二对我说:“让你坐床上,你不坐,这下水翻了,全湿了吧~~~”我无言以对。藏家男人再度邀我坐在他们的床上,安慰我,“放心吧,没问题的。”刹那,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可能性,会不会他已经走了,不回来带我下去了?会不会他出事故,出意外了?会不会......?那如果他回不来,这20多公里路,我怎么办?走路的话需要5个小时,好像太不可能了,要么住在这里?......太多的焦虑令到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我打算向藏家男人求助。我对他说,如果到了8点10分我依然没能等到张哥,你们是否可以帮助我,将带到景区门口的青旅,我付钱给你们?藏家男人一边继续劝我:“不用着急,他一定会回来的,”一边坚定地告诉我,“你放心,如果他没有回来,我把你带下去,不要钱。”听了这番话,宽心之余,我的心中涌起且溢出了深深地、无尽地感动。我是如此如此地幸运与幸福,在一片漆黑而无所依傍的环境里,我收获了满满的关爱与帮助,却不需要任何条件的交换。

19点56分,寂静中突现摩托的“轰轰”声,张哥回来了?我一阵儿兴奋。撩开门帘跑出去,黑幕中两点星光闪烁。“是张哥吗?”我忙不迭地叫出了声。”是啊,我回来了!”传来的回应太令人兴奋了。藏家男人也非常高兴,“我说他会回来的。”“是的,他真的回来了,”我已经有些幸福得找不到方向了。后来,张哥告诉我,他探路去到了很远的地方,差不多都到了雅鲁藏布江的边上,才记起时间,赶忙回来,可能前后将近走了有十几公里的路。我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担心着你,我也担心自己回不去了。两个陌生人好似相识了很久,旅途中的互持总是显得特别地宝贵。

与藏族大哥一家感谢道别后,我坐上了张哥的摩托。20公里的回程路,呼啸的冷风穿透单薄的抓绒,坐在摩托后座,我瑟瑟发抖。张哥让我靠近他的厚棉袄,以帮我抵御寒风凌冽的侵蚀,他告诉我在高原千万不能感冒,否则就糟了。摩托开得不快,前方仅一盏小灯点亮回家的路。抬头望见星空遍野,低头聆听奔放的水流,这是一片多么广阔的天与地,人在其中不仅是渺小,更是微弱。纵情在“冷酷”的高原之夜,张哥跟我说起了他的经历、他的故事.....

40分钟,两人下到了谷客青旅。我已决定明天继续留在大峡谷内朝圣南迦巴瓦,张哥也决定今天不走了,明早一起见过南迦巴瓦的日出后再走。

与张哥在客栈旁的小饭馆吃了晚餐,让老板娘煮了可乐姜茶驱驱寒、暖暖身。这从中午米林石锅鸡后就没有补充食粮的身体也真够折腾了。去附近的小卖部添了士力架和方便面备战明天,22点27分回到客栈。

客栈中有一只大狗,半人多高的身形,傻萌的样子,令人一见就记住了它。它有个嗜好,特别贪吃,只要有人给它吃的,那它就是那人的小跟班。这不,我给它吃了几块饼干后,这一晚上它就一直在门口扒门,感觉好无奈。

晚间,躺床上,计划起明天的朝圣之路。请教了善于拍摄南迦巴瓦峰的谢大哥跟曰曰,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到了离派镇8、9公里之外的索松村。于是约上张哥七点的碰头时间,张哥答应带我过去。一番忙碌,各种遭遇,奔波的一天又结束了。明天,南迦巴瓦,我守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