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秀水人家诗闲情

天凉好个秋:百里画廊叶知秋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读陶渊明的诗,世人总是青睐这样的句子。但诗中描绘的田园之景可遇而不可求,若能寻得个称心如意的世外桃源小住几日自是难得。

秀水湾作为北京延庆百里画廊中的节点之一,是一处依山傍水的所在。风光旖旎的白河谷地移步一景,当真不负“京郊画廊”的盛名。

秀水湾村、山谷公路、绿岸小径、悠悠白河,就紧密的排列在这百米之间。长居于此的秀水人家,或与街坊邻里在岸边小坐,嗑着瓜子闲叙家常,或与孩子一起荡着秋千嬉闹,又或蹲坐在河边,用木棒捶打清洗着衣物。漫步在河岸的密林小径中,踏着落叶遇见大地的欢欣,静静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用“怡然自得”来形容此情此景,甚为贴切。

远处树上落了几只黑漆漆的乌鸦。虽是清晨,但它们嘶哑而有力的呀呀声却不绝于耳。秋日鸦啼在此处竟无一丝悲凉或哀怨,反倒使人觉得这些羽毛黑得发亮的小家伙们调皮可爱的很,为这青山秀水更添灵气。

两岸远处山势绵延,自其间流过的白河将天空与树木映得颜色饱满,比起实景来更胜一筹。亦真亦幻,虚虚实实,相互掩映,一幅山水画卷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眼前铺展开来。

再往下游探寻,白河顿失此前的壮阔而归于温婉,拂去了人工的雕琢,便添了几分自然野趣。秘境深幽,道阻难行,只得在浅滩处渡河至对岸返回。

对岸依山临水的向日葵田已被收割完毕,没有了金灿灿的头颅,这些枯枝依然戳在地里,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似乎与玉米秸秆并无差异。紧靠河岸的零星地块里都是村民为自给自足而种植的蔬菜瓜果,正逢收获的时节。

行至无路,过桥回到对岸。从桥上向河上游望去,又是一番风景。红色与黄色的蓬草错综分布在河面,河中的树影与天空也就破碎零落了。纷乱的画面布局已是无力挽回,独辟蹊径,单单凭借色彩取胜就足够了。

这样兜了一圈,回到原点。落寞的秋千空待无人,在这至美的秋景中孤单徘徊、随风摇摆。留恋处不免有些伤感。等车之余,正好选一个距离车站最近的秋千坐下,一坐就是1个多小时。少年不识愁滋味,自顾自的荡秋千,沐浴阳光,侧耳倾听林中随风摇曳着的树叶发出摩挲声响。有机会享受难得的清闲,任凭时光静淌,独我一人安然。

悦心赏景之余,回想起,刚行至秀水湾时,长途汽车售票员口中:“一条小河沟,没什么可看”的忠告。竟顿悟了陶渊明诗中的“此中有真意”。陶翁“欲辩”却“已忘言”的真意,其实是诗的前两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归隐山林、诗画田园之妙,并非身动,而在心远......

如果说秀水湾的景致温婉细腻,那么干沟的风物就算得上是大气磅礴了。依旧是白河,却是这般壮阔的映出了山势起伏的轮廓。作为延庆百里画廊的起点,干沟的美丽画卷就这样铺展开来,吸引着众多探访百里画廊的过客。但匆匆一瞥、短短驻足终归是难以领略“百里画廊之首”的精华所在。

红叶知秋。在绿意迟暮下挥洒如火般的艳丽。多一分则太过浓烈,少一分则略显平庸。

缤纷的色彩或使你错乱了时节。要知道,春日般绚丽的秋是北方独有的。即便是在这乡野之地的乱草丛中,秋意仍浓。

就在那依山势盘桓的公路旁,红色的爬山虎攀援而上,遮蔽住山体粗壮厚重的肌理,为过客的车窗外增添一抹浓浓秋意。

黄叶知秋。金色穹窿之下的殿堂是造物者的赠礼。秋日的杨树林在阳光的抚慰之下,成就了一片辉煌。

在密林之中抬头仰望,被金色包裹住的枝干高耸入云,蓝天亦被困在狭小局促的方寸之间。置身其中,又何愁体会不到“坐井观天”的境遇。

落叶知秋。踏着柔软且厚重的落叶地毯,穿过一片又一片杨树林。一阵沙沙声后,风过叶落,在阳光的焙烤下消磨筋骨、化泥为尘,开启另一段轮回。

也许,这里曾是白河的河床与堤坝。当开阔的河面重归涓涓细流,干沟或是就此得名了吧。有序堆叠的乱石间,是那些不甘牺牲的落叶最好的归宿。

残叶知秋。一时间飘零入水、一时间随波而逝,满载相思离愁,开启流浪之旅。

河水清清浅浅,山石树影、蓝天白云皆映其上,青苔卵石、游鱼水草尽收其中。

白河淌过两岸的杨树林,向林中更为茂密处缓缓前行。

世人皆道秘境难寻,岂知,只跟随他人脚步,终会错失良辰美景。循着自己的路去探索未知,才有开辟新天地的可能。哥伦布之所以成为哥伦布,是因为他选择了向西航行。

或许,离开人群的你会惶恐、会孤独,但这正是每个坚守着自己理想和信念生活的人必经的试炼。

就在百米之外,还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这里却罕有人迹。诚然清静之地、忘忧之景难得,仅供余一人独享,实为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