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澡,小鹿帮我下去借吹风,结果我头发都干了,他还没上楼。我下去一看,他和Putu俩人正在亭子里聊得起劲,于是我带上防蚊液,也加入了他们。
一开始聊了聊有关当地宗教的话题。小鹿对这些事情十分有兴趣。
“我们相信轮回和因果报应,基本不会去做坏事。如果有坏事发生,我们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内心并不会太过执著于悲伤,嫉妒,愤怒等情绪。”Putu正回应着小鹿说道,真是羡慕他们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
Putu说着说着还开始打开电脑给我们放起了他录的一些视频,是亲人去世时“火葬”仪式的记录。
Putu家有一位老人刚刚过世,全村的人都出息了葬礼,为葬礼做而做的超大型战马用来放置已故者的尸体,这个大型战马需要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能抬得动。
“那战马突然间变得很轻,我们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抬起它,非常不可思议。我们相信那时是有神出现在四周,减轻了战马的重量。” Putu非常淡定笃信地讲着当时的经历。我心里半信半疑。
“那有人真实经历见过这些神吗?”我问道。
“我们村里有一些Guru可以看见其他维度的神,他们出现在我们的三维世界,只是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能看见我们。”
“Guru是什么人?神长什么样子啊?”我继续问Putu。
“Guru是一些特殊的人,他们是感知神的媒介人,他们一出生就可以感知到其他维度生灵的存在,平时很低调,不轻易暴露在世人中间。”Putu说着,好像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小鹿曾经在西藏也经历过一些有关藏传佛教的说法,也听过有关Guru一说。
我们聊得很是欢快,夜晚的小院异常安静,田间树影婆娑,气温也下降到需要批件长袖衬衫。时而墙壁屋檐上有十几厘米的大壁虎爬来爬去,把我吓得尖叫连连。
聊到晚上1点多,小鹿上去洗澡了,我便接着和Putu聊天,这个时候自然而然是开始聊一些感情方面的八卦。我和Putu聊了我和小鹿认识到一起的经过,和一些平时在上海大城市发生的事情,很显然他很喜欢和向往城市生活,对我说得这些觉得既新鲜又有趣。
Putu也谈过几段恋爱。
他的前女友是个新加坡女子,来乌布时跟他相识的,等她走的时候,却是他们感情的开始,他们陆陆续续谈了一年的异地恋,最后也没有在一起,自然而然分手了。
用Putu的话说, 她在新加坡可以好好过她的城市生活,她来了乌布,就是困在了这里,需要承担生育,操持家务的责任,这就是本地的习俗,宗教。女子嫁人后,除了生儿育女,还要负责每天的贡品的制作,大大小小祭祀典礼和活动的筹备,白天从早到晚准备一家人的饮食起居,非常的辛劳,基本不会出去工作,也没有太多的个人时间,因为没有收入,自然也限制了自由。
而男孩子,则需要外出工作来养家糊口,他们有的在市区做旅游工作者。当地人的生活标准还是偏低的,别看给旅客用着空调,热水器,当地人都基本不舍得用这些进口电器,一个普通的旅游从业者一个月工资也就是几百块人民币,买摩托车都是首付几百块,然后按揭还款的,如果有一辆国产汽车,已经属于中等收入的人群了。
Putu并没有特别的伤感,他说自己之前在意大利的轮船上打过工,在欧洲游荡了两年,不仅英语很好,也算是有过经历了,所以现在安心回到家乡从事旅游业,跟父母家族一起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凌晨三点,我内心复杂,一点点唏嘘,一点点感慨。
院子外,有点黑乎乎的吓人,一轮明月异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