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呼伦贝尔,人们最先忆得的,恐怕是它嫩出料峭的春、绿意盎然的夏和五彩斑斓的秋;然而你可曾知道,当冬之花将这片近十万平方公里的热土渐次装点成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美世界时,她便施施然向世人展现出另一张冰雪与浪漫齐舞、激情与神奇共存的“崭新面孔”。

临近岁末,有幸参加了呼伦贝尔自驾旅程;虽只有短短十天,我却像是和“她”谈了场一往情深的恋爱,此生恐难忘怀。相识乌兰浩特、心仪在阿尔山、海拉尔之浪漫、鄂温克民俗缘、满洲里异域风、迷醉在冷极点、激情陈巴尔虎……,当然,途中的风光远不止这些,而且,你还能收获澄澈后愈发圣洁的心,以及当地民众满满的热情!

这条路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冰雪天路”。

冰雪,在北方、在呼伦贝尔的冬天里很常见,当地人也许并不在意,或者只是将它当作司空见惯的陪衬罢了;可是,那连绵不断的白色帷幕、晶莹剔透的冰花小果,却能让鲜见飘雪的南方朋友激动半天。“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杨子荣义无反顾地走进密林深处。虽没必要持孤胆英雄的大无畏,然而面对林海雪原不平坦的道路,还是应该以乐观轻松的心态面对,这才是体验的真谛。

那个在航拍照片里近似浑圆、如同绿宝石般的天池,如今已白雪皑皑,但依旧吸引我们登顶一睹芳容。台阶上的冰时刻警示着要小心翼翼;下山时,我索性走到台阶旁近乎齐膝的雪里,大踏步前行,端的畅快。

后来,当我们奔驰在陈巴尔虎旗雪原上时,“慨而慷”的畅快气势,竟成了普通感受。

若是以大都市所谓的现代化特征考量,“冰雪天路”上遇见的这些都只能算是小城,甚至是集镇;然而毋庸置疑的是,每座小城都有其独特的风情和魅力,前提是你善于发现它们的美。

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边城》,意在偏远,可满洲里的“边”,却是恰恰的边境之意,因而也充满了异域风情。彼时的那个清晨,当漫天的雪花将根河蒙上梦幻的轻纱时,极寒之城的冬季恋歌便于雪扬馨尘中谱就且绵长、悠远。几天前的夜晚,当我们踏着冰面行走在阿尔山的街道上时,才明白,原来流光溢彩最准确的诠释是在这里。

“越冷越热情”是一句口号,却又不仅仅是一句口号。好客的内蒙百姓,用异彩纷呈的民俗活动迎接我们,“鄂温克民族风”、“呼和诺尔冬季那达慕”、“海拉尔冰雪嘉年华”……,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据说,内蒙冬季里有大大小小百多项活动,你大可以按图索骥,也可以随遇而安,安享盛会,安享热情!

安静的早上,没有晨钟。在距乌兰浩特不远的察尔森湖,几位渔民比我们起得更早;此时,他们大约正在检查昨夜撒网的成果,等待我们的到来。

近些年,冬捕已成为北方冬季旅游的特色项目之一,最著名者乃查干湖。与其热火朝天的气氛不同,察尔森湖的冬捕更多了些悠闲的意味,悠闲地拉网、起鱼、装车。是规模不济还是本就如此?不清楚。只知道,这种远离日常生活的非凡体验令我们兴奋不已,玩呗,图得就是个新鲜。

如果说冰面冬捕是悠闲的艺术,那么群马奔腾就是奔放的艺术。在鄂温克旗民族大会上,当百来匹“神行者”由远方的黑点群慢慢接近且越来越丰满时,那翻腾的四蹄、飞扬的长鬃,让我一刹那觉得,它们都是“昭陵六骏”!你瞧那匹白马,恰似刚从悲鸿老人的画中腾越而下,仿佛下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它忠心的主人越檀溪而去呢!

我说,惊喜也是可以传染的,你信吗?行程结束前,在《中国国家地理》呼伦贝尔首席摄影师的带领下,我们深入陈巴尔虎旗雪原深处(电影《寻龙诀》的主要拍摄地),又“遇”见了更大的马群。临近正午的骄阳,为即将到来的“高潮”准备了温暖、明晰的光感氛围。嘿,它们跑起来了,此时,只感觉一股气吞八荒的洪流,在广袤的呼伦贝尔雪原上席卷而过,眼前、心里,仿佛立刻书就了令人终生难忘的大写意!值了,这真是一段旅程最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