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最初的几个小时里,自己一直在和寒冷作着心理博弈。类似的心理博弈,在之后的九天里也有出现,但远没开始那么强烈。
机场大楼外正午骄阳的暖意,加之白雪绵延铺陈带来的兴奋感,仿佛瞬间击碎了所有应对寒冷的心理储备。“不过如此嘛,”正是那一刻的内心写照。
因意向征服而升腾起的轻视,很快就被乌兰浩特街头看似飘渺却又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冷风裹挟而去,扔进锤炼低调的“培训班”;尤其是站在街旁大楼的阴影里,暂时失去日头的庇护,我还是竖起衣领吧。
太阳终于失去了强撑能量的耐心,才五点不到,便让天空暗了下来,引得雪花也来凑趣。街边的小广场已完全被雪覆盖,一只长凳孑然在雪地中央,与对面街角蒙霜的丛杉顾盼相怜。
“你们这穿得是啥?”
“冲锋衣加羽绒衣,去呼伦贝尔应该够了吧?”
“不够,指定不够,你瞧我这棉袄,看着不起眼,指定比这个暖和……”
兴安博物馆门前老警官的提醒,更让我在期待前途的同时,也对寒冷的威力多了几分忐忑。如今想来,那个下午最值得回味的还是室内时光。理所当然的温暖之外,是咖啡吧里的热聊,以及博物馆中的安然。
就规模而言,兴安博物馆与隔壁的解放纪念馆,都不算大;不过,冬日人少,漫步空旷,倒也不觉得小。很长时间里,博物馆就我俩游人;如此,便是安然,安然游赏极富草原民族特色的藏品,还有与乌兰浩特相关的历史因缘。
几千年草原文化的沉淀,丰沛在历史尘迹里,还有这座城市作为前自治区首府曾经的辉煌。
无关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