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突然问我在青藏铁路上给我记忆最深的是什么,那应该是晚上经过唐古拉时的月光。枕着铁轨睡的正迷糊,百合叫醒睡在下铺的我说,好基友你看外面。惺忪睡眼中,在月光的清辉里,素净洁白的唐古拉山,就这样出现了。
这就好像人总无法在理性清醒状态无法发现生活里彻底打动最敏感神经的美好,而很多时候的惊鸿般的一瞥,却在你心底难以言喻的触动。好像忽然在喧嚣人群里,一抹清澈目光迎来,总给人揪心的感觉。
感觉,像几十亿光年以外的太空,有着太多理性和理智无法解释的,但是却直接又无法挥去的影响人。
静夜里沉默的黑色山峦,以及终年沉淀在峰顶的白雪,黑白叠错着。每日每夜聆听着铁轨与车轮摩擦的奏鸣,偶尔还有低沉的汽笛和着,在山谷和圣湖上飘荡。我想,辽阔并不是空间有多大,而是你的心是不是既能装下眼前的白雪和积雪融化的湖水,也能装下绝世的孤独和落寞。
如果再问我除了午夜月光里的唐古拉山之外,给我记忆最深的是什么,那应该是日光下如溪流般徜徉的风。
长长的火车总载着长长的想念,像一直持续不断山间的风,湖面的风,野驴头顶的风,吹过羚羊尾巴的风。那个早晨,在有着绿色外表的车厢里,我和百合在窗前对坐。火车往西,太阳也往西。它们充满了眼前的整片区域,当然也包括我看不到的所有地方。这样的时候,阴影总显的很宝贵。
我看书,百合发呆。火车带着我们一会儿使劲全身力气的穿过隧道,一会儿忽然平静的在公路旁散步。不停变化的风物,总给人目不暇接的忙碌。而实际上,该出神的早已出了神。远处的山峦缓缓移动,车厢内的空气缓缓移动,就剩下火车在快速的行驶,但人早已察觉不到,世界在车厢里满了下来。
虽然火车在轨道上,但我觉得它却无比自由。忍不住的让我想起小时候在池塘里游泳的感觉,蛙泳,自由泳,仰泳,蝶泳,来回变换的。眼睛贴在水面时看小小的波浪,潜入水里看昏黄的水滴,仰起来的时候,看天空纯净无比的蓝着,有几朵白云飘过,更显的蓝的深不可测。还有眼角额头的水自在流动着。
如果你最后问我,除了夜里的唐古拉山的月光,还有白天如水的风之外,还有什么给我最深的记忆,那应该是晚餐时候车窗外的夕阳。
那天是9月30日,中秋节。晚上我们商量着去餐车也过个不一样的中秋节,赏各个角度的月亮。餐车人很少,安静,有咖啡馆的感觉。夕阳正在山峰间时隐时现的,浓重的色调,像梵高的画。偶尔经过几处水塘,就在暗下来的地面反着冷暖交融的光。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再偶尔看看来回的风景,冷暖由心。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高度就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所以,某些当时遇到怨怼的曲折,在日后好像都成了生命的能量了。若非这曲折,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遇见别人可能求之亦不得见的人与事儿。而这些人与事儿经过实践的筛滤,到最后只剩下了笑与泪,感动和温暖。
你若再问我,我就不愿意说更多了。有些东西是私密的,会一直是私密的。隐私可以包括身高尺寸,三围大小,但这些变化太快,倒是那些私密的记忆和感触,不会变,也是无法倾倒的,只能在心里让它自己慢慢发酵
无论走到哪个年纪,被时间蹂躏的多么无可奈何,再多的失望,再多的痛惜,再多的追忆,都不能把对自己有所要求放弃掉。身后的岁月越来越长,不知觉的都会觉得自己“长大”了,你理解的长大的含义是怎样的?欲望?勇气?责任?坚强?这些总会先来,只是最近有更重要的一样让我明白——牺牲。对,就是牺牲。
虽然我们相对于生活,我们都还是孩子,虽然从未长大,但是总会慢慢懂得什么是爱和被爱(当然,这个年龄,再谈论爱,那一定是广义的)。
所以,无论状况如何变幻,能清楚的明白对自己有所要求,也是在低谷时给自己最好的鼓励。一切外来的轻重缓急都应该像清风拂面,因为有了这深埋地下坚不可摧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