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阿格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挑战,因为我和限大叔只订到了sleeper席位,而且散落在不同的车厢,此外,这趟列车是在凌晨抵达阿格拉,记得以前国内的卧铺在夜里到站都会有列车员来挨个通知的,而印度的火车连报站的步骤都省略掉了——莫非在IT业发达的印度每个国民大脑都植入了GPS?

说实话,相比自己而言,我更加担心英语不太灵的限哥。而当我挤上列车之后,发现我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当我试图用英语和占了我位子的人们交流的时候,这几位大哥祭出了我在恒河边屡试不爽的杀手锏——“No English”,好吧,我拿出打印的订单并尝试手语无果之后,看到side位置有个空铺位,心想算了,入乡随俗何必对号入座。刚把背包往铺位上一放,坐在下面的一个印度大姐立马起来和我一通理论,即便不懂印地语、乌尔都语以及孟加拉语,我也知道她要表达的是这是她的位子,我本能地辩解起来,奋力述说我的苦衷,要说“还是好人多”的人生经验在印度同样适用,边上一位带着眼镜的学生模样的印度姑娘眼看印中人民之间就要产生纠纷,立刻跳出用印、英两种语言解围,于是中国人民拿出车票订单悲愤陈情,印度女侠接过纸头转向占了我位子的一家人blabla一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位小哥纷纷从我的铺位跳下——要说这印度的火车铺位也真够结实的……于是,正义得到伸张后的中国人民向涉事三方人员逐一表示感谢,然后极其低调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其实不用查证也可以想得到,整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或者外国人,因为当列车员来查票的时候,我只刷了下脸就pass了。

我一心只想早点睡觉,但此时此刻却一觉难求,我感觉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像不久前我手指中的那一根木刺,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要努力把它排出体外——人的每一个细胞都有这种基因,要让一个人不排外又怎么可能……而其实,火车上的印度人民已经做得比我的细胞好得多得多了……

在我掏出朋友送的ipod准备在音乐中寻找认同感时,对面哥们的手机铃声响了——这一响,整个世界的各种差异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仿佛又回到了上海徐家汇的某个写字楼里,周围的同事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随后各种快递、外卖纷至沓来……手机的,就是世界的——这东西,可真伟大,我不禁想……

上一次印象深刻的午夜列车音乐是张雨生的《妹妹晚安》,脑子里还时不时闪过徐志摩的《火车擒住轨》,那时我还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这一次,陪我的是陈老师——不是摄影家陈老师,而是嗓音非常virgin的陈绮贞老师,也许是因为对澳洲乐队Frente!女主音的不变挚爱,偶然听到陈老师的清新嗓音,一下便心生喜爱——只是,在此时此刻,陈老师的小清新与目之所及是不是反差大了些?

在火车上偷拍的一幕……

Bob Marley of India,什么?手抖了?面对偶像能不能激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