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铁门进来,需要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才能进到里屋。屋内光线昏暗,我抱着问问一步一步朝里走,像走进时空隧道,并不算长的走廊却仿佛历经了半个世纪。
西游在拉庸待了那么久,来过不止几次,却也是第一次走进 Echo 的家中,屋内的陈设并不像想象中的“居住环境”。
客厅空荡没有一件家具,
厨房除了一个可以开火的灶台再无其他餐厨具,
卧室也没有床只是一张简单的地铺。
西游说这里肯定早已不是三毛笔下描写的,那个她与荷西生活过的家的感觉。
我也知道可能要以 “物非人非” 来形容,但内心却丝毫没有因此伤感与失落。反倒有种身体越来越轻,灵魂快要离开肉体的抽离感,好像穿越到多少年前,像一个隐着身的过客,在一旁默默看着 Echo 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曾在这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居宅内,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一样,携手生活的日常。洗衣做饭,谈心读书……
我甚至都不敢大声讲话,“飞羊落井” 的井,还是当年的样子,我抱着问问站在井下,轻声对他讲:
“问问,这里是三毛阿姨的家哦”
“阿姨……”
“你知道三毛阿姨是谁吗?她写了一本非常精彩的书叫做《撒哈拉的故事》,以后妈妈念给你听好吗”
“好”
我指了指头顶的天井说:
“问问,你看,这个是三毛阿姨写过的“飞羊落井”,上面会有羊掉下来哦”
说罢,他真的四处开始找羊……
就这样,本想悄悄做一名过客,却意料之外的灵魂上仿佛与这个同是爱着撒哈拉的女人相遇。从没想过三毛为何爱着撒哈拉,为何万里迢迢的来到拉庸,却发现答案早已存在于践行者的脚步里。
谈 “自由” 与 “流浪” ,在当下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不和谐与矫情,尤其是对于一个已为人母的女人来说。世俗之间有太多对于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设定标准。任何一项都是对内心原有意愿的考验。无意要跟这样的世俗对抗与逞强,更无意是为了证明什么而去做什么。
真的要感谢母亲这个身份,要庆幸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带着宝宝一起远行,它让我经历着很多人无法承受的身体之苦的同时,更因为带着一份责任在路上。
而且慢慢坚信:
理想与现实不是无法同时存在,
特立独行的生活方式,在社会的大流跟前,并非毫无存在的空间。
自由,更不仅仅只是专属于青春与独身。
也因为这样的身份与方式,一切都变的可以复制与延续。不再有结束的那一天,便预示着我们可以不紧不慢的精雕细琢、去打磨生命与生活。甚至可以将这份温暖与匠心传递给更多与我一样平凡而普通的人。
内心的宽度,已经决定了所能抵达世界的远度,
脚步丈量的距离,也早已决定内心可以从容与坦然的高度。
旅行如此,育儿亦如此。未来很长,唯有真正的内心所获,才是能陪伴与支撑我们走到最后的精神食粮。
忘掉社会的节奏,也忘掉给自己的行走设定某种 “标签” ,说 “随着心走” 太笼统,心在哪里才是更多人还没看清的彼岸。
当你开始认真与自己的意愿平等交谈,一切便不再是白日梦,当你已经越来越清晰的勾勒出梦境的模样,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闭上眼睛把关在笼子里的心解开,它会带着你去到想要抵达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