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回程的路上已隐约可见远处亮起的灯,西游打开车载的音乐,都是熟悉的中文歌,想必在异国他乡的此地,这些歌词讲的都是中文的音乐,才是孤独大漠中最长情的陪伴吧。我也不自觉的跟着音乐的节拍开始低声哼唱起来。关于跟西游的缘分,还有一段不得不提的巧合。
来到阿尤恩之前,在做攻略的时候,我曾在论坛上看到一个称自己在拉庸工作的网友贝勒,他说可以给想要来此旅游的朋友当向导,向来喜欢单独行动的我,自是没指望他能给我们当导游,只是觉得他会比较熟悉这里的情况,于是向他询问一些比如这里的沙尘重不重,天气热不热,住宿好不好找的问题等等。
贝勒都很热心的一 一作答,本想我们到拉庸的这两日可以领着我们四处转转,结果因为工作关系这几天不在拉庸,这样也好,我太怕给别人添麻烦,何况还带着孩子也有各种不方便。
可是没想到,在国家旅馆门口偶遇的西游,正是这个我们没有见上面的贝勒的同事,也可能是同房异床的兄弟我就没细问了,哈哈。
西游是个话不多的山东男人,看起来与我差不多大实际上却比我大很多,当然也是已为人父。与这样有点内敛的人相处,我常常是不知该聊什么的,看着窗外的大漠,除了零星植被,全是看不见边的黄沙。
这样的场景,今天西游载着的是我们一家人,车子播着的是中文音乐,
昨天可能他只有一个人,依然只有音乐的陪伴,
也可能前天同行的是语言与文化差异都巨大的异国友人。
想必在看见问问的瞬间他一定也有想起远在故乡的孩子,涛先生说,自己有个同学也在遥远的边疆做着类似的工作,常常吐糟日子与生活有多苦逼。西游说:
“如果不喜欢可以选择离开,但既然选择了就没有抱怨的必要。” 这是第一次对这个话语不多的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
生活的圈子里,有太多抱怨自己生活与工作的人,好像永远都能讲出各种不如意的理由,但真的面临可以选择新的生活时,又犹豫不决无法取舍。很多人说佩服我带上孩子远行的勇气,我说也就是一撸袖子一跺脚的事儿,可真的落到实践,对很多人来说为什么又总能生出很多牵绊的理由。如西游所说,没有抱怨的必要,生活真的可以简单一点,喜欢就做,不喜欢就离开。
直至敲下这些文字的瞬间,对西游已有了更多了解。我们依然交谈不多,有些人不需要用言语表达太多,在他的身上,我看到许多难得的正气与能量。每每想起远在西撒的他,就仿佛在等待一位还会再相逢的老朋友。
旅行的路上,与各种惊艳的美景相比,更让我无法忘怀的是那些萍水相逢的人,彼此存在于不同的人生轨迹里,却有幸收获很多不同选择之下的人生故事,世界那么大,默默在努力的你,一定不是孤独的个体。我们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相遇,又离别,无论是否还会再相见,一切都早已深深存在于记忆里。
后来,后来很神奇的我又与他的另外几个同事不期而遇。竟然也都是真诚与性情之人。后面会慢慢写到。
一日,我对西游说:“你跟你的几个同事,都是很有才情的人哎”
他说:“来之前都是土包子,遇到你们文化人次数多了,就稍微有了一点文化”
实在是谦虚,我分明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一种毫不做作与伪装的情怀。尽管深爱着撒哈拉,很喜欢拉庸,但也理解他们长居于此的乡愁。窗外不远处的三毛故居,也许是他们能在此地感受到的,唯一还有些故乡味的寄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