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胖子相遇,又是在阿尤恩国家旅馆的那个转角弯弯,

(非让我叫他“胖子”,其实他本人又高,又帅,又男人味儿,哪里胖了哪里胖了,哈哈)

想来我跟这个转角还真的是有缘,不期而遇了西游,又遇见同是中国人的胖子。

那是我们在拉庸的最后一天,拿着此前攻略中提到的,三毛书中那个教堂的大概位置,从住处摸索着去找。过了国家旅馆的那个红绿灯,被抱着的问问想要下来自己走,这个小家伙,就是看到路边有两个小石坡,每次都喜欢爬到最高处然后冲下来,真怕他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但每每见他玩的那么开心又不忍心说不,只能提心吊胆的在一旁护着陪他玩。

这时身边走过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裤,戴着墨镜的男人,看装束很像中国人,我看了看他,可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眼睛,想打招呼又迟疑了一下,心想我们带着孩子标示很明显,若他也是中国人,应该很容易远远就能辨别出是同胞,路过却没有招呼,可能是韩国人或者日本人吧。

他从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停下甚至没有放慢。

我们也继续牵着问问往前走

“你们是中国人吧?”没想到这个男人在不远的前方停了下来,待我们走近,摘下墨镜问到

“对啊,刚刚前面碰见你,我没说话我还以为你是韩国日本人”

“哈哈,你看我这裤子是361度的就知道是中国人啊”

“这个……我还真没留意到,哈哈”

“你们这带着孩子来这么老远,真够不容易” 胖子一嘴儿的京腔,而且……有种北京人独特的 “气场”

“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去三毛的那个教堂”

“哦,离这里不远,我带你们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自己慢慢找好了”,同胞见同胞,虽然没有“两眼泪汪汪”那么夸张,但是在遥远的拉庸能遇上中国面孔,确实非常不易,而胖子,是我们在拉庸遇见的第二个中国人。但与胖子开场的几句简单交谈,他传递给我的感觉却是……有点倨傲和距离感。

“没事儿,我这会儿暂时没事儿,这地儿难得遇见中国人”,胖子带着我们去教堂,一路上涛先生和他两人又一茬没一茬的聊些琐碎,我只顾在一旁拿着相机到处拍照,到了教堂,谢过胖子,又礼貌性的加了微信好友,然后告别。

本以为会是个微信 “僵尸粉”,800年彼此不会有一句话说,本就社交上比较被动的我,对于看上去有些倨傲的人,更是不会刻意去维系,所以离开拉庸时,也没再与他微信上道别。

“一路平安,万事顺意!”

凌晨3点坐在离开拉庸的大巴上,收到胖子发来的这条消息。原来他记住了我们昨天随口说的一句,第二天离开拉庸的话。

一向依赖直觉去识人总是能看明白个十之八九的我,这一次在胖子身上,却一再意料之外。有些人,真的需要时间和机会才会慢慢了解。

或者是说,每个人都有很多面,面对家人,面对同事,面对萍水相逢毫无利益冲突的人都可能展现出来不一样的自己,没有矛盾,都是复杂个体的一部分,而我,总能遇见一份坦诚用心的对待。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幸事。

胖子会跟我分享在拉庸的日常和经历,我发现,完全与一开始我以为他的倨傲与距离感不同。甚至我们有很多个性与处事态度都有相似之处,渐渐的,竟能像哥们儿一样轻松对话。最重要的是能感受到,对待自己认可的朋友,胖子非常仗义和认真。

“你在沙漠见过骆驼骸骨吗?”有一天,我问胖子,因为在梅尔祖卡的撒哈拉并没有看到过

“见过的,雪白雪白”

“那你再见到时,可以帮我捡一块吗?”,我犹豫了半天要不要问

“哈哈,我试试。”

“”

骆驼骸骨,是我能想到跟撒哈拉有着关联的,对我来说最具纪念意义的物件,可是问完之后,心里却开始矛盾,觉得胖子或许不会放在心上,或许只是口头的一句回应罢了。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虽说说过后会有期,却心知很可能遥遥无期。

(第二天)

“昨天捡了两块骆驼骨头。”

胖子一早给我发来消息。啊啊啊~太意外,也就是说,昨天我一说完,当时只是淡淡回应的他竟然就冲进沙漠深处帮我去找了。我不知他找了多久才遇见。

而更没想到的是,当时拉庸一别之后的半个月,我们竟然再次在摩洛哥的艾西拉相遇,并且,他从千里之外的拉庸,为我带来了这件撒哈拉深处的骆驼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