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深蓝,夜幕正在降临,一望无际的水面上三三两两的小船都在靠岸,船身的油彩本是惹人惊叹的源头,如今却被天色掩盖,渐渐看不清晰。夕阳已经走到尽头,抑或从未登场,在浓云统治的国度,没有“日落”一词的居所。
远山已经消逝,费瓦湖已要睡去。
“所以我们是看不到日落了对吧?”某一条小船上,一个瑞典人在问一个中国人。
“没错,”中国人用英语说,然后皱起眉头,“Mycket dålig!Mycket dålig!”。
嘿,竹子,你发起瑞典语来,怪怪的。
竹子是个对不同语言都蛮有兴趣的家伙,他从我这里学到了一些简单的瑞典语词汇,包括现在一直在叨咕的“坏的”——dålig,还有“非常”——mycket。作为交换,我也学会了一点汉语,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是“var”,“你”是“nil”,“好”是……我忘了怎么读,反正他给了我一个叫什么“中国拼音”的类似音标的玩意儿,写着“jianzhiwudichaojitaibangle”,真长。尽管我学不会他们那种方方正正的发音方式——他说的什么“四音调”我也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这仍是一段有趣的经历,用来打发等待真是再好不过。
可惜始终是遗憾的,看不见费瓦湖的日落,我看得出船上的四个人全是一样的心情。
嗯?
什么错了?哪儿错了?
哦,抱歉,我忘了上一卷结束的时候才刚说到长途客车开动,我、竹子与“大哥”一行三人正要前来这里,玩乐之城,博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