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 Russia

SAS SK998航班迫降新西伯利亚机场

以前看过那么多飞机出故障或滞留的新闻,从来没想到过这些自己也会遇到,或者我们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都以为那是别人的故事......

当听到机舱广播里机长的通告后,才真的意识到我们的行程发生了意外,而且不是到何时会结束,当时有种懵了的感觉......

起飞前

一切要从7月14日说起,那段时间华东区天天下雨,碰巧出发那天的雨势还特别大!我们是下午的航班,本该13:30起飞的飞机,因为恶劣的天气等了快2小时才放乘客入舱,要不是看着旁边的汉莎也没走,我还以为北欧航空有什么问题呢!

在机舱里大约坐了大半个小时后,终于起飞了!由于我们的行程是到哥本哈根后转飞斯塔万格,原计划是当地时间22点多到目的地,这下延迟了3个小时,这趟飞机会超速飞行按原计划到达?会不会斯塔万格的飞机不等我们?到斯塔万格都几点了,会不会没大巴了呀?心里一直在嘀咕,问了机上唯一一位国人空哥,他说放心,飞机不会迟太久,转机也会等到最后一名乘客!

后来才知道这位空哥原本是小学英语老师刚跳槽过来的,可以说完全是个新手,他们训练有素的回答只能心里安慰下了,也只能这样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过我还是会时不时看看座椅屏幕上的预计飞机行时间,心里好有个数,自己掌控信息最好!

迫降前

飞机飞行大约3个小时后,我突然发现屏幕上预计飞行时间的数值一直飙升,然后干脆连预计时间都没有了,于此同时老爸发现了一个现象:我们的充气靠枕,突然涨的跟个球一样,硬邦邦的,再大一点感觉就要爆掉了!我和老妈也不约而同的感觉,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回想起这期间飞机因为气流的原因一直在颠簸,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我们注意到了这些变化,而大多数人都在睡觉或看电影......

此时,广播里响起了机长的声音,英语的大意是:“各位乘客,由于飞机机舱压力问题,我们不得不立即降落,目前飞机已经下降到安全的高度,我们将在俄罗斯新西伯利亚机场降落,请做好准备!”What?机舱都漏气了,不降低高度肯定是不行的,这明明就是迫降好么!机长的播音很平静,就跟没事儿发生一样,但懂英语的都能听出,这不是个小事故,虽然机长立即采取了补救措施,还找到了迫降的机场,但仔细想想如果措施再迟一点的话,整机的乘客都去见上帝了啊!

迫降后

丹麦语和中文的广播随即播放,但显然中文的翻译过滤掉了很多重要信息!大部分乘客都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就跟着下了飞机,来到这个新西伯利亚机场(该机场隶属新西伯利亚市,位于莫斯科以东3191公里,是西伯利亚地区的省会)。以前听说过“西伯利亚流放”,没想到自己真的被“流放”到这里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很快会离开这里,但漫长的等待即将开始!

下了飞机,发了这个证明,这是我们进入新西伯利亚机场的唯一凭证,被告知不能弄丢,后面再次登记还要靠它!

SAS的善后措施?是没有措施!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们总共250名乘客,有100多位数中国人,大部分是上海旅行团的,少部分为散客,剩下的都是挪威、丹麦以及要回北欧的欧洲人。遇到像这样的事故,大部分乘客选择按部就班,听从安排,只要能继续飞行就行,只有少部分人会关心究竟出了什么事,以及我们后面该怎么办!

进入候机大厅后,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去找凳子休息了,只有一小撮欧洲人和大部分国人(他们派了导游做代表)围着机组人员问东问西,索求解释和方案。但其实这些乘务员们也回答不了什么问题,因为飞机迫降的根本原因和后续方案只有驾驶舱里的机长、副机长知道,乘务员只好不停安慰乘客,给大家发了好多吃的!

过了很久机长才从机舱里出来,除了不停的打电话,就是站着和机组人员一脸严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开始大家以为等机组人员讨论完,应该会主动告诉我们后面怎么办以及要等多久,结果半天没有消息!有人忍不住开始上前询问,我也加入了其中,最后换来了零星的一点信息,请注意,是零星的信息!我们仅仅得知从哥本哈根会派一家飞机过来,预计要在12个小时后才能起飞。

然后,没有然后了,机组人员带着行李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没有召集人群,没有广播,我们怎么住,怎么吃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说!三无啊,妈呀,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的是奔溃的!

后来还是其他国人告知说,机场里可以免费享用三餐,但至少有个组织的人告知下吧!

机组人员走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了,因为这个鬼地方找谁也没用,只能等新的飞机来接我们!但我们觉得实在太诡异了:为何SAS不有序、有组合的安排一下大家在这个机场大厅的食宿呢?至少礼貌的告诉我们一下你们的计划,哪怕你们可以出境住旅馆,而我们因为签证问题不能出境的信息,也告诉下啊!没有!

更令人吃惊的是,在场几乎所有欧洲人,都不那么惊慌,该睡觉的睡觉,该带娃带娃,只有极个别的几个老外在关心飞机什么时候回去的问题;然后放眼国人,放在其他任何情形,理论应该出现应着打着讨要说法的场景,但也没有发生,大家也是沉默的等着,偶尔几个人议论一下各自知道的信息!看来我们这个航班乘客的素质够高、够沉着,或大家都行以为常?还是大家充分相信北欧人的回复?!

艾玛,实在太累了,先靠着睡一会儿吧!

事故的真正原因:

其实在不怎么暖和的机场大厅里,根本睡不着啊,1个小时就醒了,我和老爸以及同行的上海mm Ms.Shi一起研究起了我们刚刚经历的这一切: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次迫降?

机组人员从来就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们,北欧、中国的媒体也没有报道过这个事故(估计航空公司压根就没有告诉过他们),只有哥本哈根机场官网对为何SK998航班晚点的原因进行了信息披露,如下是全文:

上述这个信息还是Ms.Shi的瑞典同学在稍后几个小时里发来的网络信息,从上面的信息来看,SAS计划在24小时后把我们250人送达哥本哈根,这比之前问机长的12小时后送我们回去要整整晚了12个小时!当时国人这边估计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个信息,因为大多人看不懂英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查!

机组人员不当面告诉我们最终方案,却让我们自己查网络(有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查)?有点过分啊!后来第二天下午SAS莫斯科区负责人来做官方解释说明的时候,有个挪威乘客就这点狠狠训斥了那位负责人:“外面的网络都比我们乘客知道的多,说的过去么,你们太不人性化了!”

Anyway,我们继续分析迫降的原因:结合机长当时的广播,以及上述网站上的信息,估计当天中国段到俄罗斯上空的恶劣天气是主要原因,再加上空客A340机身的老化,以及频繁的气流冲击(我们多次感到颠簸),最终导致了机舱漏气,压力不平衡,不得立刻采取降低高度的措施!而低空飞行几千公里是不现实的,所以机长选择了迫降!

机长的果断措施

虽然SAS方面在事后对乘客的态度实在冷漠,但后来想想,不管怎样我们的小命,也算是这个机长给救下的:

1)机长经验丰富,判断果断,发现机舱有压力异常,首先是降低飞机高度,他多次提到了“我们在安全的高度”这句话;

2)降低高度后,结合剩下的飞机距离以及发动机燃料,机长随机紧急联络俄罗斯方面可以迫降的机场!这点还是很重要的,想起巴西一个球队的空难,就是机长判断错误,油没了才想起来找机场降落,结果因为机场没有位子了,最终坠毁!

找可降落的机场这方面,SAS的这位机长也是一开始找的机场不行,后来才换到了新西伯利亚机场!

为何SAS方面安排乘客如此草草了事(个人观点,仅供参考)

既然第一时间把我们安全降到了地面,为何北欧航空就不能拿出大公司的气派,妥善处理我们250人的食宿呢,至少也让我们提前知道你们的计划安排啊!

后来我们分析可能是以下几个原因:

1)欧洲作为资本主义社会,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而结合北欧人的性格,更是人情淡漠!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他们只会通过流程给出找技术方案,而不会从人文角度去关心你,也许他们想的是能把你们拖回哥本哈根就不错了!估计那些乘客中的北欧人,也习惯了这些,难怪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不急不慢的。

2)北欧人论资排辈,等级制度明显,机长高高在上,乘客是关系链的最底层。拿这位机长来说,他在整架飞机上是绝对的权威,就连机组人员都不敢主动问他问题!所以他口中说出的信息就是方案,你问再多,他也不会做再多解释,他估计想的是“怎么回哥本哈根,那是我们高层讨论的问题”,你们不必知道;

3)北欧航空的售中服务专业度不高,已不能满足现有客户以及突发事件的需求。SAS这次处理突发事件的水平确认不咋地,凭借我做了这么多次国际航班的经验,他们的处事风格是最差的,估计在他们的流程里,根本就没有CRM管理这一块内容!

4)结合SAS北欧航空近几年盈利不太好的情况,哥本哈根总部方面处理飞机事故时,估计在考虑如何最大程度的降低预算成本。所以按照公司流程会给乘客赔偿外(没错,我们最后拿到了赔偿),其他额外的支出,估计他们也不想多出,比如,明明可以安排我们到机场外的旅馆住宿,SAS方面却没有坚持和机场方面协商(有国人虽没有签证却成功住宿俄罗斯机场外酒店的案例的),反倒是他们自己跑出去睡觉了,留我们睡冷板凳!(由于回程的飞机还是原班人马,他们睡到很晚才来)

5)也许是最终方案没确定,出于谨慎以及为了避免恐慌,SAS决定不到最后一刻不出面的策略,直到我们快上飞机的前2小时,SAS才派了一位莫斯科区的负责人来和我们说明接下来的安排和哥本哈根方面的各种接待,负责人说明的方案和我们在网络上看到新闻基本一致,这,为何不能早点告诉我们呢?也太过谨慎了吧!当场的所有乘客都恨不得把这个负责人殴一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