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壶口,到了陕西宜川,随后这一段路程,其实陕南、甘肃边缘交替交汇的一条线,陕甘不同的地貌气候交错带来了奇诡异彩的精彩一路,同样巍峨绵绵的,点缀着废弃窑洞的黄土高坡和长着低矮灌木的山坡展示着一种类似塞外的地域风情,女儿说这是风大缺水造就的地貌特点,转眼间却又是葱绿如绿缎平铺的绵绵山势,展现着典型的南方风貌,有时公路两侧相对的山坡却呈现出不同的气候风貌,一侧浓郁葱茏似江南雨林,相对的一面却灌木矮丛似西北边塞,车轮行进,一路蓝天白云相伴忘了疲劳。

地势渐高,进入甘肃后,特别是在泾川之后,景物一变令人目不暇接你首先感到的是高,尽管一路平原视野无尽,但却有天路行车的感觉,媳妇说,感觉天怎么那么低,伸手就能够到云,我说,你先别说天低,你有没有身在高处的感觉,媳妇说,确实,尽管四望平原,但却有一种高寒如走钢丝的感觉。一路到此,景致开始变得奇瑰异彩纷呈:

明明黑云压顶,树梢楼顶仅是黑暗色,但偏偏树叶、楼房、公路护栏又被斜照过来的阳光涂成油亮金黄的色彩,明亮与黑暗共存,灰暗与彩色缠绵,对视觉的冲击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诡异的美,女儿说,任何高明的画家,也画不出这种色彩,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啊,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随后的路程,女儿兴奋地领略了“太阳雨”、“东边日出西边雨”“艳阳高照大雨倾盆”的奇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领略,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你,大雨却倾盆而下,车的雨刷都拨不开,看似艳阳晴天,冰雹却不期而至,毫无征兆。女儿请我来做一段天气预报表演,我于是:“平凉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播放天气预报,今晨到夜晚,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天,即使艳阳晴天也挡不住天要下雨,请外出的市民,涂好防晒霜,穿上雨衣带上雨伞,同时做好防晒、防雨、防风准备,天气预报播报完毕,谢谢收看”。

接近平凉的时候,落日如盘在我面前,其红、其艳平声仅见,媳妇说太阳好大啊,女儿说我终于理解了古诗所描绘的美,女儿请我形容太阳像什么,我说像一枚腌透了的滴着油的蛋黄,女儿说,太贴切但是俗气,我问你觉得该怎样形容,女儿说没想出来,俗气归俗气。咸蛋黄贴切。

险情一次,在泾川县的高速公路上,明明艳阳高照,大风、冰雹突然不期而至,狂风把路边树折断了几棵,一块硕大的铁皮横在路中央,高速行车,无从也不敢躲避,它就实实在在地卡在了我车的地盘上,伴随着底盘的卡卡声急忙驶入应急车道,在车后200米放好警示标志三角支架后,不管车前行还是后退,铁皮卡得纹丝不动,于是拿出随车千斤顶,把车顶起,总算把铁皮取出,排除了险情,车无碍,继续前行。

今天是外出第二天,我总共驱车整整一千公里,住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