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田小娥,是《白鹿原》这本书里最悲惨的一个人物,也是于5个男人都发生过关系的人物,她是众人口里所最不齿的女人,经历过被卖、欺骗、潦倒、屈服、惨死的一系列,最终被埋在了黄土里,彻彻底底的一个悲剧人物。

这个窑洞就是电影《白鹿原》里,田小娥私奔到最后惨死的一个很简陋的窑洞。

田小娥悲剧命运是作为辅线来体现祠堂维护传统道德的功能。《白鹿原》的叙事始终围绕着白嘉轩为代表的传统农耕文化和宗祠文化在民间社会的作用。而田小娥的悲惨命运也始终围绕这个主题展开,体现宗祠文化对堕落女性的不同程度惩治。在田小娥悲剧命运变化的几个阶段中,都体现出了祠堂对田小娥的行为惩治作用。

在黑娃把田小娥带回白鹿原后,小说中描述到“鹿三半信半疑,将此事请教于白嘉轩,同时提出进祠堂拜祖宗的礼仪之事。白鹿村的新媳妇进祠堂拜列祖列宗是一项极庄严极隆重的仪式。白嘉轩对这件婚事不置可否,只是说:"你跑一步路,去问问嘉道,把事情弄清白。拜祠堂的事等你问了嘉道再说。”白嘉轩不充许他们进祠堂拜祭祖宗,给予名份,对他们的社会地位不予承认。体现宗祠对村民道德规范的要求。

在被鹿子霖诬陷狗蛋与田小娥通奸后,在祠堂举行仪式对淫乱男女来执行乡约条文和族法条律。“在修复完备的祠堂正厅和院子里,聚集着白鹿村十六岁以上的男女,女人被破例召来的用意是清楚不过的。白孝文主持惩罚一对乱淫男女的仪式显得紧张。他发蜡之后接着焚香,领着站在正厅里和院子里的族人叩拜三遭,然后有针对性地选诵了乡约条文和族法条律,最后庄严宣判:‘对白狗蛋田小娥用刺刷各打四十。’孝文说毕转过头请示父亲。白嘉轩挺身如椽,脸若蒙霜。”体现了宗祠对违反族规的村民的惩治作用。

鹿三杀了田小娥后,白嘉轩先是一句“你不该杀黑娃媳妇”。然后又说“可你为啥悄悄儿杀了她?既然你不害怕,那就光明正大的在白天杀?”。表现出白嘉轩代表的宗祠对田小娥害人后的明确态度和看法。田小娥已经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人人得尔诛之的境地。

不久,白鹿原上引发瘟疫,田小娥灵魂在鹿三身上附体后。白嘉轩一手拄着拐杖,仰头瞅着站在炕上张牙舞爪的鹿三,冷冷地说:"你是个坏东西,我处治你我不后悔。你活着是个坏种,你死了也不是个好鬼。你立刀把我整死,我跟你到阴家去打中。阎王要是说你这个婊子在阳世拉汉卖身做得对,我上刀山我下油锅我连眼都不眨!"。可看出白嘉轩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向鬼神低头

在看到村民在田小娥的窑洞前祭拜后,小说中描述他的行为表现。“他拄着拐杖朝慢坡走去,佝偻着腰却昂扬着头,他与任何人也不打招呼,傲视着满地的香火和跪伏在荒草中的男女,从窑院的平场到崖头上转了一圈,用拐杖打散了一堆燃过的黑色纸灰,打落了正在燃烧的一撮紫香和两根红色蜡烛,然后把拐杖甩到腰后,背抄着手走下慢坡来。”

后来,村民又提出要给田小娥塑身修庙,十里八村的人都到白家门前请愿,连儿子孝武也来劝说,被白嘉轩狠抽一巴掌后,依然深情陈述。在这场人鬼较量中,只有白嘉轩一个坚持道义。最后祠堂开会中,白嘉轩等到儿子念完接着说:"我是族长,我只能按族规和乡约行事。族规和乡约哪一条哪一款说了要给婊子塑像修庙?世上只有敬神的道理,哪有敬鬼的道理?对神要敬,对鬼只有打。瘟疫死人死得人心惶惶,大家乱烧香乱磕头我能想开,可你们跪到祠堂又跪到我的门口,逼我给婊子塑像修庙,这是逼我钻婊子的胯裆!”。接着又说“我今日把话当众说清,我不光不给她修庙,还要给她造塔,把她烧成灰压到塔底下,叫她永世不得见天日,谁要修庙,谁尽管去修庙,我明日就动手造塔。”。

一席话振聋发聩,醍醐灌顶,立刻说服村民。在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赢得了最终的胜利。通过白嘉轩对神鬼的态度,表现的正气凌然,体现了宗祠的教化作用。

为了表现烘托以白嘉轩为代表的宗祠文化对民间社会的教化和统治,田小娥的形象就只能在人性本能的驱使下,步步堕落,突破最基本的社会道德标准底线。而不是其他作品中女性悲剧形象是由偶然事件或遭遇恶人欺辱的情况下而被迫堕落。这样才能突显出白嘉轩代表的祠堂教化的正面意义。

在田小娥窑洞外,现在也利用旅游经济,开了一家小娥蒸馍,游客在看完窑洞后,在外面喝上一盅茶,吃上一个馍,再唏嘘下,回味田小娥的悲剧命运的曲折回转和跌宕起伏。

对于田小娥的遭遇,也是众说纷纭,有些人觉得她是不守妇道,有些人觉得她是是任性的悲剧,有些人觉得这也是一个被男人玩弄损害了无数遍却依然在临死前念叨着“大,我对不住黑娃”的痴情女人,她是一个在当时社会里想方设法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

遗憾的是,在偌大的白鹿原,在凶猛的男权社会,在当时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代风云里,这一个柔弱无助的“外乡女人”,终于在“革命”的洪流里,以一种最为吊诡的方式,死在了和他同样苦命而不知为何苦命,却把所有人的不幸都归罪在这个“烂货”身上的公公的手里……看似满纸荒唐,实则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