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顶从夜里12点开始,向上一直是很陡的石头,预计8小时登顶。登顶后要立即下撤两个半小时到4673的大本营休息和吃午饭,下午继续下撤四到五小时到3100米的营地。这一天的距离和海拔跨越都是徒步以来最大值,对体力和意志力的要求不言而喻。

关于为什么要在午夜开始冲顶,向导说日出后顶峰日晒太强并非主要原因。而事实上,如果选择白天冲顶,大部分人看到冲顶的道路,就可能会放弃。

登顶需要穿多少。我们三个把带来的所有衣服几乎都套上了,依然不觉得暖和。

登顶有多累。说实话没走多久我就觉得走不动了。连日积累的疲劳、隐隐作痛的脑袋、半夜出发的困倦,让我觉得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凌晨三点半我姐夫因严重高反被向导强烈阻止继续攀登之后,就只剩下我和向导Roberti继续向上走了。我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跨越各种石头往上挪,一点力气也没有。周围只有黑暗,除了头灯投射到脚下照亮的那一片。周围没有声音,好像世界上只有我和向导两个人。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我们来到海拔5400米的地方,靠在一块岩石上休息,疲惫的感觉充斥全身,半夜开始冲顶导致的困倦、连续多天累积的透支、持续不断的高反头疼,此刻我觉得一步也不能继续。我对Roborti说,我觉得太累了,我想在这睡一会。Roberti连忙用头灯闪我的眼睛,说,绝对不要,你不能在这睡。一旦你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你一定会死。我问Roberti,怎么样才能让我清醒。Roberti说,再坚持一个小时,过一会日出了,太阳会来到云的上面,当它照下来,你会好一些。

5600米的时候,身后有了亮光,蔓延开来的云海尽头泛起了红光。日出了。

看着眼前的红色一点一点地染遍天空,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告诉向导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走上山顶。

登顶的最后一段路没那么陡峭,但在体力透支,双腿疲乏无力之后,我只能一点一点的朝着目标挪去。激动和感动,那时候已不想呐喊,想给家里人打电话,可是山顶完全没信号。

顶峰的另一侧,终年接触不到日照,永远是冰川的模样。

看着天边的云海,不由得想起国家地理里的一句话,when the land meets the sea,we are on the e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