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压力,不做向导,不赶早班巴士,睡到自然醒。精心收拾着行李,叠起洗干净的衣服,临近中午。想一个人吃点什么吧,去楼下随便买了点,干杯后就要说再见了。

下午3点多的巴士去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我走出房子时,乎降暴雨。拖着被飞机上扔坏两个轮子的大行李箱,极其艰难地往汽车站走。不知为什么优步在里加失灵了,暴雨中里加老城的小街道里也打不到车。一手举伞,一手拖着沉重的箱子,鞋肯定全湿透了。我很开心,因为每种经历都是收获,就像是谁喜欢看一成不变的喜剧呢。

暴雨中步行到达汽车站,累坏了。瘫坐在长凳上,开始看显示屏上的时间表。拉脱维亚语看不懂,没有英语,只能猜测英文后用随身译翻译成拉语再去屏幕上对照。最后还是没搞定……拍照发给东欧本土的朋友帮忙猜,很有意思。(去维尔纽斯的巴士票也是在同一个网站买的,同塔林来里加。)

坐上巴士,等待4个多小时的行程。有点不舍这个孤单的老城,说不上为什么,他没有那么震撼,他很忧郁,一阵阵大雨像歇斯底里的发泄。

看里加最后一眼,走啦。下面即将开启华丽的一周立陶宛深度游啦。

“When I was a little girl, I asked my mother, what will I be……”

近傍晚8点,抵达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这意味着艰难的拖坏箱子行程就此结束,迎来了春天。我站在站台张望,准备打电话给接我的朋友,后面有人拍了我的肩膀。转过身那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阔别七年的老友克里斯蒂娜笑着张开双臂。我们激动坏了……拥抱着半天说不出话,拍打着对方的背,几乎同时说出你好吗?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老……

把行李扔进后备箱,回家!

克里斯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说着这这那那,说着维尔纽斯,说着北京,说着女儿乌拉,说着你呢你怎么样……我,还那样,你知道的。

维尔纽斯的雨云退去,一片晚霞。她简单做了个烤鱼给我,因为我说我只想“吃草”,太多天没吃到草了。不吃青菜叶子,真的受不了。

因为我的打扰,朋友不得不休一周的假,还得把女儿送去姨妈家腾出空间给我。房子很小,一室一厅,一个卫生间,一个浴室,一个大阳台。看到她的卧室里堆满了凌乱的玩具,我猜一定是为了腾出宽敞的客厅给我,着急堆进去的。好吧,那我不客气了,沙发床展开有两米宽。

晚饭后,坐在阳台喝酒。说不完的话,越说越多,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谈到七年前的离别,谈到七年里的变故,谈到开心的家庭趣事,谈到哽咽的惨痛经历。谈到家里生意的时好时坏,谈到离婚后一个人拉扯乌拉的辛酸,谈到父母的可爱,谈到未来的打算。谈到她看到一颗流星划过,问我看没看到。我说我一生都没见过流星,刚才也没看到……克里斯急忙许愿,愿我在立陶宛能见到人生里第一颗流星。我笑笑,望着天空半天,只有满天繁星一闪一闪,没有等到流星。

她举起杯子,说抽完这一支她就睡了,明天要去公司两个小时,随后电话联系。

我收拾了阳台的酒瓶,躺在沙发上,期待接下来的一周。立陶宛,七年来每年都说次一定要来拜访的地方,错过了她的婚礼,错过了乌拉的降生,错过了她的离婚派对,错过了她父母的每一年生日宴会。错过了维尔纽斯的春,错过了特拉盖的夏,错过了考纳斯的金秋,错过了冬日呜咽着波罗的海海浪的帕兰加。错过了青春年华,错过了无知年少,错过了不开心的事,错过了好也错过了坏。

晚安,立陶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