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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奔赴土耳其旅游的名片卡帕多奇亚(Cappadocia),今天成了大巴一日游。早早起床后,就只在强制司机休息的几个服务区稍作停留。今天行程上安排的孔亚(Konya)也更像是为了平息一天大巴不满而故意凑数的。孔亚最有代表性的旅游点,便是“梅夫拉那”(Mevlana)清真寺。在清真寺外墙边的衣架花园餐厅午饭后,我们开始参观这个为了纪念土耳其转舞发明者梅夫拉那而兴盛的清真寺。
百度上描述土耳其转舞是一种集体舞:舞者通常为男性。入场时,舞者全部身着黑袍,各自站好位置,上身是白色小褂,下身为白色长袍,腰系黑带,头上戴着一顶土黄色的高帽子。舞蹈开始后,身穿白衣黑袍、头戴土黄色高帽的信徒双手抱胸,头倾斜至几乎及肩,待主祭教士诵读可兰经的经文及完成祝祷后,信徒便脱下代表世俗的黑袍,随着乐队的演奏舞者将双臂伸展开来,右手手心朝天,左手手心向地,以左脚为圆心,不停地旋转。
转舞作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批人类非物质遗产,在土耳其有着深远的影响。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异国国人,尤其同样是以文化著称的古国,在并没有多少对旋舞的直观感受时,似乎并不太能理解此行参观的意义。果然,大多团友不过是进到清真寺顺着走一圈,看一看那被金漆和宝石装饰的灵柩就早早来到集合点。
我们对事物的认知,绝大程度上取决于图像与声音的感性直观接触。也许,对于我们这样从未亲身见过转舞的人来说,多年之后浮现在脑袋里的并非是这座清真寺,而是在土耳其各处旅游纪念品商店里售卖的穿着白色礼服,头戴高帽,一手高举的梅夫拉那的塑料玩偶形象。
继续赶路的间隔,我们停在一家旅游店门口,导游说对面是丝绸之路的一个古驿站,里面空得没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今日赶路的疲倦,是导游的“里面没东西”,还是此刻四周的大雾。全团竟然没有人打算过去一看。相比于转舞,我们中国人自然是对思路有着更多的了解。既已到此,怎能不行呢。
也是这一份好奇心吧,差一点就错过了这座号称丝陆上保存最好的驿站了。在12-13世纪塞尔柱王朝统治时期,丝路上的骆驼商队络绎不绝。为使商队及时得到补给和休整,沿途每20公里就修建一个驿站,最多时驿站的数量有上百个,至今仍保留的还有近40个,而我现在面对的便是这其中最大也最负盛名的“苏丹罕驿站”。
的确如导游所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却又恰好是这种空荡,让我有一种大梦苏丹的感觉。石壁土墙,清冷的与白雾的周遭融合在一起,像极了过往千年中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日月。往里走着,看着这拱形圆顶层层推进的门廊与大厅,好像能在依稀间看到很远之前,驼铃声咽草料飘香间,各国的商贾们往来于其间的模样。我此刻亲身抚摸过的每一根石柱上,留下过多少滴眼泪和鲜血。这种硕大一座城市却独属于我的满足感与寂寞感,这种即使坐拥了历史掌握了如今却又好像一无所有的感觉,有几分的欣慰,有几分的落寞,更有几分的潸然泪下。
超过了集合时间几分钟赶回车上,直抵卡帕多奇亚的路上,听着梁静茹的《丝路》,仿佛魂还在那里。冥冥睡睡间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那颇具代表性的洞穴酒店。总会有很多地方,即使照片上看过了千百次,不亲身莅临永远没法体会它真实的样貌。沿着壁仞开凿出的一个个的小石洞窟,石台阶和各色的照片射灯,从高处看向整个山谷,错落成片的洞穴和灯光,圣诞树上的小彩灯,库质押的暗色延伸,此情此景真有一种让人惊艳的魔幻之感。
晚饭后坐在天台体会着这个旅游淡季的洞穴酒店山谷,有种好像是远离了整个红尘的安静,生出一个也许某年某天,会一个人在这一个景色上文化上都完全区别于中国的小小山谷,长久隐居的想法。 枕着这种安静,在石洞窟和经典简欧装饰的小屋里,两根符合我对地中海印象的长白蜡烛,金属的高脚烛台上一轮弯月……该是开始这一晚的光怪离奇梦境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