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达不属于柴达木盆地,是我们出柴达木进入四川必经的一个景点,也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近年来,色达人气爆表,是人们把去色达当成一次净化心灵之旅,崇尚信仰之地,感悟远离尘世的佛国净土。而我作为一位旅者不可能在一两天达到那样的效果和境界,完全出于对山河一片红的震撼和对僧人执着坚守的崇拜,那里对我来讲有太多的谜,只想去揭开心中的谜底,都无关信仰,也无关宗教。


8月7日,我们从青海达日县出发,到色达已近中午,到色达已近中午,稍作休息便赶往佛学院,由于封闭维修等原因不对外开放,在当地朋友协调下,进入佛学院是下午五点。穿院而过的公路上、蜿蜒的栈道上和房子间的巷道里全是喇嘛和觉姆,一些人或许刚刚下课,拿着书本边走边交流;有成群结队的手提茶壶、水桶从山下回“家”;也有三三两两结伴外出,不时用手机和家人朋友聊天;还有不少人提着购买的鸡蛋、蔬菜和零食一路谈笑风生。我穿梭其间,感到他们无论年长还是年幼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无一例外都步履轻盈、笑容自然,举手投足、和蔼可亲。我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充实、宁静、虔诚和快乐,这就是高原佛国,到处洋溢着与世无争的平和。我深受感染,几次试图和他们攀谈,想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揭开心中的谜底,但都被婉拒。



驱车来到山顶,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建筑,那就是坛城。远远地听见吱嘎吱嘎和僧人念经的声音,他们围着圆筒一边念经一边旋转经筒,虔诚而又严肃。我也去旋转经筒,有喇嘛见到我都双手合一,笑容可掬。我又鼓起勇气和他们攀谈,不是拒绝,就是一句“为了信仰“”弘扬佛法”,再也没有下文。来到观景台,夕阳西下,余晖洒满了整个山谷,此时,让我目瞪口呆的是群山环绕之中,以大经堂为中心,数以万计的红色木屋从谷底密密麻麻布满了山坡,随着山势延绵起伏,蔚为壮观。震撼之余,我依然困惑:“信仰到底是什么”“弘扬佛法目的是什么”“僧人在这样的环境怎么学习”?心中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色达,第二天又早早来到佛学院,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位工人被我的真诚打动,他既带路引荐又当翻译,先后接触了十来位喇嘛。据了解,佛学院目前有学员4万人左右,多数来自藏地,也有全国各地的,甚至还有300多名歪果仁。学院管理和其他普通院校大同小异,有些制度更加严格,纪律更加严明。学员的经济来源都是其家庭供给,可在食堂吃饭,也可以自己煮饭。密密麻麻的红房子都是用一根根树木搭建而成,普遍只有一人多高,大的有5至7平米,小的3平米左右,一般都是喇嘛或觉姆出资修建,属于私有财产,可以永久拥有,也可以出租、出卖。来自四川阿坝的喇嘛已经学了7年佛法,他说学习结束后便云游四方,把佛法传给每个人,让人人从善从良。我问他什么时候出去传法,他自己也不知道。一位30多岁的喇嘛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佛学院,他的愿望是走遍世界弘扬佛法。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出去祈福,祈求世界和平、国泰民安、人人幸福,这就是他的信仰,就是弘扬佛法的目的意义,短短的交流让我豁然开朗。见到来自青海果洛的喇嘛,给我的印象是年轻、腼腆,我还担心他能否吃得苦、守得住、学得好。他说十多岁出来已有十年,天天修行从不觉得苦累、孤单和寂寞,因为心中始终有一盏灯照亮前行的路,支撑他走下去,我想这盏灯就是所谓的信仰。在大经堂遇到刚刚下课的喇嘛来自青海玉树,他和同伴边走边看书探讨问题。经他同意拍照后聊起修行的经历,他还告诉我常常和他一起上课的来自上海的喇嘛,过去是一名出色的律师,因为在色达旅行时被这里的故事感染、这里的精神感动、这里的灵魂洗礼,放弃了繁华的都市、羡慕的职业、优厚的收入,就再也没有回到上海,遗憾的是想见到那位喇嘛未能如愿。来自四川甘孜的喇嘛倾述了大学毕业工作和生活的不如意,到佛学院修行才找到灵魂的归宿,让不安的心得到满足。我问有没有像他一样经历曲折的人来到这里,他说身边就有两位家庭不幸、生意失败的喇嘛,没等我细问,他以上课为由匆匆离开。


色达竟是这样如此简单和纯净,简单得只有最美的信仰,纯净得不掺一丝杂念。反观我们,身处闹市,却有人为一点小事走不出心中的沟沟坎坎,为一点利益放不下欲望的磕磕绊绊。这又让我想起一个人——仓央嘉措,六世达赖喇嘛,他既是一代活佛,信奉神灵,又眷恋红尘,渴望自由,他说“在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哎,色达还是有我不懂的地方,心中的门打开一道,又关上了一道,不过,仓央嘉措的《那一天》正好为色达之行作一个小结: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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