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凌晨两点半,华仔喊我和晓莉姐起床换衣服,扣肉收走了我的保温瓶,帮我灌满了水。今天的早餐是燕麦粥和瑞士卷,我不爱吃零食,只喝了燕麦粥,另外还吃了一袋自己准备的能量胶,喝了一杯水,但是走之前忘记再次加满了。
在一片催促声中,我昏昏沉沉的走出帐篷,扣肉和华仔帮我穿好了冰爪和安全带,给我戴上了头灯和两副手套,把登山杖套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后华仔就消失了。扣肉指了指前方队友头灯透出的亮光,对我说:“你可以登顶的,慢慢走不着急,我来给你指引,华仔稍后就跟上来。”
凌晨三点十五分,我沿着队友留下的足迹往出发前进,在风雪的拍打中,大脑慢慢清醒了。
小梁
刚出发不久,我就追上了比我先出发的老卢、蟑螂和晓莉姐,这时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问题,前方的人每走一小节路就要停下来,我几次想要超越大部队,试了试又感觉自己从旁边开路比较费劲,还是沿着脚印走比较省力。于是索性停下来喝点水、录点儿视频,休息一下。
爬升至大约5700米时,我背靠伟伟休息了一下,华仔帮我倒了一杯水。老眭在一旁嘀咕说想要下撤,依稀看见蟑螂好像也准备撤了,当时我以为他腿疾又发了。远处山下的几只头灯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小川和东来顶着高反的不适出发了,大概是创业的经历让他们锻炼出如此坚韧的意志力。抬头望了望前方,老卢和晓莉姐拉开了我一小段距离。队友放弃冲顶的决定对我产生了不小的干扰,这时的我也产生了想要回到温暖的帐篷内的想法,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还很充足,走到5800米就到第一个休息点了,决定再坚持一会儿看看,毕竟我还有珠峰梦想,即使不登顶也要拿到六千米登高证,不然我这趟就白来了。
5700-5800这一段的坡度着实有点陡,我的步伐越来越慢了,华仔跟我说话我也累的不想搭理他。他在等我的过程中几次提到手脚很冷,中途还停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他的羽绒手套让我换上,我不太冷,让华仔自己换上了羽绒手套。向导在自己寒冷时,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要给队员增温,事后想来还是有点感动的。之后的一路上,华仔时不时就问我手脚冷不冷,我一直坚持说自己不冷,他认为我的速度已经无法给身体供热了,怀疑的问我不会已经意识不清了吧,直到我脱手套给他确认温度,他才相信我是真的不冷。
从C1出发一路走来,我的登山杖长度都是略长的,但我一路都懒得重新调整,很快我的左手手腕就感到酸累了,快到5800时左手的登山杖被留在了原地。还没有走到休息平台时,我已经累得想要就地休息,华仔把背包摘下让我垫着坐,我在这里喝了三分之一杯水,吃了少量果冻,然后就继续出发了。
前往5900的路上,我怎么也追不上前方的老卢和晓莉姐,身后的队友早已没了踪影,我不知道他们是被我甩开太远,还是已经下撤了。一个人在漫漫长夜中行走的感觉,不怎么好。我跟华仔说走到6000米我们就下去吧,拿到六千米登高证和拿到登顶证,对于我报名7K雪山的作用是一样的。华仔说,登高证书是凯途发的,登顶证才是青海登协发的。这时我的心情复杂极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下山还是加速冲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而我离顶峰还很遥远。
小梁
早上08:11,我停在了海拔5920米处,这时的我每走几步就要休息,我觉得自己几乎不可能在关门时间之前到达峰顶了。我让华仔联系扣肉,确认一下六千米登高证到底是谁发的,如果是凯途发的那就直接下撤,如果是青海登协发的,那我再努力一把。对讲机的另一端传来声音,六千米登高证是青海登协发的。听到扣肉的答案我很欣喜,在这里我吃了仅有的一包能量胶,喝了半杯水,然后就全力以赴的加速前进了。
小梁
在能量胶和好心情的加持下,很快我就到了6000米,这时还未到关门时间。我对华仔说,关门时间到了我们再回去吧,能走到哪里是哪里。不一会儿,我又到了6100米,在这里碰见了正在下撤的晓莉姐和老卢,晓莉姐给我加油打劲说马上就到了,老卢看起来很疲惫没有和我说话。
早上9点47分,我一鼓作气走到了海拔6178米的峰顶,除了累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这时我的水瓶里已经没有水了,华仔给我拍了几张登顶照后,我们就迅速下撤了。
小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