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退房,然后坐车去八大山人纪念馆。中午本不该出门,不过要下午赶去九江,所以只好忍着毒热的日头出门。下车后,路口看到一家医院,门口的电子屏幕上打着一行字:“坚决打击医闹”。门外的柱子上、墙上贴满了纸张,我凑近一看,写的都是“黑心医院”、“骗子医院”、“出人命不管”等,门口还堆满了杂物,门内坐着一位老大爷还有其他几个人。红色的电子字幕与白纸黑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步行了大约20分钟,凭身份证领取门票进了八大山人纪念馆,为纪念馆题词的是郭沫若。我一进门便往右手边的阴凉处走,在两株古老的苦槠树后面看到一座墓,墓基座为圆形,转到前面一看,原来就是八大山人的墓。以前学美术史时,老师介绍过八大山人,他原名朱耷,是明代的皇室宗亲,明亡后,为了避免被追杀,出家做了和尚。八大山人是他的号。朱耷是明清之际最有个性的画家之一,以写意为主。明代皇室中不乏才子,可惜没几个有为的皇帝。朱载堉、朱耷、石涛都是名垂青史的科学家或艺术家。出生在皇室,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 朱耷是我敬佩的人,但还不是我的偶像。书画界我的偶像是徐渭,绍兴人。我在朱耷墓前鞠了三躬,然后发现在不远处还有一座墓,走近一看,是牛石慧之墓。我还是首次听说这个人物,由于不知道其来历,没有拜。八大山人纪念馆分为旧馆和新馆。旧馆是老房子,古朴清雅,面积也不小,走在里面很凉爽。新馆建在附近,是一座方形的现代建筑,里面开着空调,不许拍照。新馆又叫真赏楼,里面陈列着几件朱耷的真迹,其余作品都是影印本,原作分布在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在作品陈列中,我赫然看到牛石慧的一件作品,这才知道牛石慧也是个画家。后来回去一百度,原来牛石慧是朱耷的亲弟弟。 步行返回到定山路口坐89路车去火车站时,等了好久。上车后,发现满满一车人,我挤了上去。好在是空调车,不然全身要热爆了。还没到火车站,车上的几个小孩陆续呕吐起来,有两个用了塑料袋,另外两个直接吐到了车上。是中国孩子们的体质弱吗?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体弱,试想一下,在这么封闭的空间,大热天的,大家都带一身汗上车,然后迅速制冷,各种气味会在空气中混合散发。被大家吸进鼻孔,又吐出来,然后又吸进去。这样的空气质量想想就骇人。 到了南昌火车站,眼前一晕,每个售票窗口都排着一条长龙。我老老实实排队。有个穿黑衣服的美女在行列间望来望去,一看就知道是要去插队的。果不其然,她穿过我排的这一队,徘徊到邻队窗口,若无其事地站在窗口旁边,然后慢慢就插到了一个女学生前面,那女学生也没说什么。她成功插队并买到票,我暗暗鄙视了一下她。排在我前面的人一个个减少,那个黑衣美女又出现了,这次她站在我这队的窗口。什么情况,手里拿着票,怎么还要来买票啊。我马上醒悟她是替别人买票,还装出一副急迫的神情。 快轮到我了,我把行李包横在脚边,以防别人插队。黑衣美女看了我一眼,我投去冷峻的眼神,暗示她别想在我前面插队。这时另一边一个眼镜男说能不能让他先买,我只说了三个字“去排队”。眼镜男不罢休,说他急着赶车,或者让我帮他一起买。我再次拒绝,态度坚决。我其实是杀鸡给猴看,让那个黑衣女子放弃插队的念头。眼镜男无奈地离开了。我顺利买到票,紧接着,黑衣美女就插队到我身后买票,哎呀,站在我后面的也是个男的,看来他定力不足啊。 进了候车室,喧哗不绝。我买的18点45分的票,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屏幕上打上验票进站的字幕,两排候车的人齐刷刷站起来,悬望着通道打开。可是迟迟不见开门,过了许久,我听到大厅响起一阵惨叫。往上一看,字幕上打出的是“约晚1小时45分”。我赶紧又坐下,拿出《百年孤独》出来看,一路匆忙,看书的时间还真不多。没过多久,隔壁班次的乘客们又发出一阵惨叫,原来他们的车也晚点了。京九线到底不如京广线通达。 到达九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出了站,一位大叔过来拉客住宿,我看他神态比较厚道,便跟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