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母子俩注意脚下湿滑,全家热络着登山,很快就来到“一线天”。可彼时正兴奋着,兴奋在雨后,脚步也松快
乍一想,仿佛“小武当”的那个下午,都是在和雨水的纠结中度过的。 然而,开头却不是这样。 刚到景区时,天虽然阴沉着,可显然一场大雨刚刚过去。这让我庆幸,雨大约不会再下了吧。庆幸之后,是心情的轻松,好像被豁免了一桩承负已久的债务。 心情轻松了,就觉得山门,以及山门上的“武当山”字样,也不算特别粗糙;还有,山门前小商小贩们高声吆喝,似乎也被雨后清新的空气稀释了去。 小武当山,又称“南武当”,位于江西赣州龙南县境内,横跨赣粤两省。是谁,以何缘由,将此山取名为武当山?是张三丰或哪位武当派名宿曾驾临此地?我不清楚。如此取名,难道不怕混淆于闻名天下的湖北武当?又或者,混淆本就是一种策略,一种营销策略。既然有南北少林,怎能没有南北武当? 刚刚拐进山门前的小路,就有村民早早收取了停车费;继续前行至停车场区域并欲右转,却被一壮汉拦住:“你们是停对面的!”原来,山门前的两块停车场,分属不同“门派”,泾渭分明得如同对垒,想来颇为有趣。







山门后的一段阶梯,其实颇为陡峭;可彼时正兴奋着,兴奋在雨后,脚步也松快。提醒母子俩注意脚下湿滑,全家热络着登山,很快就来到“一线天”。双峰相峙,惟余缝明,而且那“一线天”有连续两处,愈发显得“货真价实”。我不禁对娘俩儿说:“真是个好地方!”


可好景不长,过了“一线天”,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撑不撑伞两可的状况,更催生我们的脚步,因为貌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少顷,豆妈已不适应这种从闲适登山到赶路的切换,选择在某处搭有雨棚的平台歇息。于是,留在她眼中的,是“老伙子”和“小伙子”匆匆而去的背影;而身边,则是被男人们视作累赘的雨伞。


父子俩硬着头皮快步前行,突然,不远处的前方传来“鼎沸”的人声,是何所在?原来,悬崖山石到这里,收起了铁板一块的青皮面孔,向内形成一个巨大的“酒窝”。“酒窝”不深,称其为洞稍显牵强,可约二十平米的空间,还是有些肚量的;事实上,里面已有不少捷足先登的避雨客。我俩赶紧挤进人堆,脚下虽不至用“立锥之地”形容,也是很局促了。 总算可暂避一时!“这雨好大”、“还好有这么个洞”……,起初人群的嘈杂,弥漫着庆幸的成分。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被“快乐”的嘈杂淹没,让自己的心情依旧回到起伏不定的状态。






老天爷的情绪,慢慢从悲悯中解脱出来,可还在“抽抽搭搭”;我们的“安乐洞”,也已撤去“水帘”。“不能再等了,孩儿他妈也该着急了!”这么想着,就招呼豆豆踏出洞外,却听见背后一声熟悉的召唤。豆妈担心爷儿俩被浇成“落汤鸡”,摸索着给我们送伞,经过几处岔道的纠结,终于找到这里。伞下的拥抱是温暖的,那更是团聚的温暖。


之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一家子或上或下,无论贴着壁立万仞,还是穿过茂林修竹,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山下。这时,雨势又大起来,甚至扰得山门口的小贩,也失去了吆喝的兴致。大雨不是来送行的,他只是任性罢了;不过,我愿意感谢他,感谢他带给我的深刻记忆。 目的地在前方。坐回车里,外面大雨滂沱,内里心情平静;可我知道,心情并非来自对老天爷“眼泪”的摆脱,而是因为,与家人温暖、平安的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