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原上能量消耗特别大,藏族人在平时生活中特别需要糖,因此放牛的小孩会问我们要糖吃,帐篷里的...
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垭口的这一夜并不安宁。半睡半醒的半夜里,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我们狭窄的帐篷在雨中摇摇欲坠。风雨中,狗围着我们的帐篷叫了一整夜,藏家母女打着手电在帐篷周围跑来跑去,气氛紧张而恐怖。一只狗悄悄从帘子溜进了帐篷,蜷缩在小哥的被窝上。另一边,雨水从帐篷的边缘渗了进来,浸湿了陈骥的榻榻米,他只能挤在另外半边没有湿的被子里。而我这边也并不太平,黑暗中,有不明的两只腿的动物踩在我的脸上跳过,凉凉的,感觉像是只青蛙。可我们谁也不敢出声,以免引来更可怕的遭遇。 煎熬中,终于熬到了天亮,我感觉自己不能再在这狼藉的帐篷里呆下去了,于是起身外出。时间是早晨七点,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层里透出一点微光,目光能触及到很遥远的天边,雾气升腾,流光溢彩,云海之上,群山回唱,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几十米外的草原上,七八头牦牛围成一圈,似乎还没有醒来,藏族大妈背着箩筐来拾牛粪,而忙了一夜的狗,也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老实地蹲在帐篷的边缘,笨笨的大鸟在草地上蹦蹦跳跳,人一走进,就警觉地飞走了。卡子拉山垭口在晨光中恢复了平静,又或者,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帐篷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给这座高原增添了一点温情。早餐是藏家的糌粑,可并不是捏好的糌粑,而是一碗青稞粉和酥油茶,我们只会用勺子拌着吃,甜甜的,能量瞬间就补充了上来。因为高原上能量消耗特别大,藏族人在平时生活中特别需要糖,因此放牛的小孩会问我们要糖吃,帐篷里的大妈也会问我们要糖,这其实是一种生理反应,就像我们在这样的早晨吃到甜甜的糌粑,身体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老板不停给我们添酥油茶,并且往火堆里添加牛粪和树枝,又弄得满帐篷的烟雾,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时我才想到昨夜有太多的疑团没有解开。而藏家母女却颇为淡定,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关于手电筒的灯光和狗叫,那只是因为“半夜狼来了,狗把狼赶跑了”,我脑海中立刻脑补了一副风雨中,母女两带着狗与狼群斗争的场面,颇为惊悚。至于在脸上跳的双足动物,老板肯定地说不是青蛙,因为这高原上根本就没有青蛙,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想明白。






















藏族母女一边送着我们,一边说着:“明年再来哟,到那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盖好房子了,你们一定要再来啊,一路平安!”我们满口答应着,虽然我知道,也许,我这辈子就来这一次318了,也许,今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嘴上谢着她们,却不敢背过身看她们的眼睛,不敢看这救了我们一命的山顶帐篷,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心里充满无限的感激,我多么希望来年还能再来看看她们,看看她们新建的屋舍,与她们围着篝火跳起锅庄!








在高原之巅漫游,下过雪的山顶温度十分低,我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要冻掉了,只能一只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放在嘴边不停哈气。头顶是盘旋的乌鸦,山谷与山谷间流淌着潺潺的小溪,而藏族的小村落就在此逐水而居,木桩围起来的地方是他们放牧的田野。路上已经极少看到汉人了,藏族兄弟脸上的皮肤黑黑的,骑着摩托车在公路上飙得飞快,见到我们的时候,腼腆又热情地喊着扎西德勒,他们的嗓音就好像这高原一样,辽远而深沉。流着鼻涕的藏族小孩脸颊通红,呆呆的站在路边,牵着一头比他大几倍的黑牦牛,向我们挥着手。随着日头越来越高,云渐渐的散开了,太阳再次变得毒辣起来,我戴上墨镜,蒙上魔术头巾,仍然感觉阳光穿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