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多,不过刚日出而已,空气冷沁得鼻腔都觉得疼。这一排的白桦林是村子里最早觉醒、抵达秋天的
回到来时的上坡,缓缓下行,会看到一个岔路口,标着的方向是往 白哈巴 南村。从此处转弯,可以走到村子后高高的山坡上。那里不仅可以看到一山之隔的新老村,也能看到雪山上连绵起伏的白桦林。

由于地理位置不占优势,位于村后头的牧民大多还是过着与游客无关的生活。用树干围着的院子内早早地码上了高高的草垛。这些长长的金黄的草叶内还保留着甘美的味道,供牛羊度过漫长寒冷的冬天。

在村子的上空,雨云、阳光和风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夺,他们的输赢决定着这个下午究竟是暴雨还是暖阳辉洒。

这场无声的自然角逐以风和光的胜利告终。风暴散开,雨云消弭,天空让出了一个干净的圈。
这一排的白桦林是村子里最早觉醒、抵达秋天的。一阵风过来,就有金色的叶子在空中飘荡,而后落在奶牛的背上、泥泞的田埂旁,和斜斜的屋顶上。

慢慢上行,村子的面貌越发清晰。在组建村子之初,牧民想必没有那样高的艺术规划天赋,但村落之所以是最美的,不就在于纵使无心,却也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意吗。都说佳句天成。




此行我在 白哈巴 村逗留了两晚,许多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 白哈巴 真的“没什么好玩的”。但, 白哈巴 的魅力不就在于这个村子本身吗?
慢悠悠地散步在田埂和马道上,在山坡上坐着看看冰川,在路边目送戍边的战士绕着村子越野拉练,牧民骑着大功率的摩托车在草原上风驰电掣,落日将云彩烧成一匹鎏金的锦缎...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8点多,不过刚日出而已,空气冷沁得鼻腔都觉得疼。我和窝窝球同学一边走一边啃着冷硬的干馕,倒并不觉得“惨”,脚步轻快而新鲜。到了 西北 第一村”石碑处,已经有许多摄影师和游客,最有力的位置架起了各种长枪短跑。心里觉得纳闷,三两步跑过去,瞬间被美到忘记言语。
——我都忘了 白哈巴 也可以看晨雾的呀!

或许是因为原本就在山坳处,所以 白哈巴 的晨雾尤其明显,屋旁村道边的树木沐浴着金色的晨辉,薄雾笼罩着村子,几处木屋升起袅袅炊烟,哞哞的牛叫拉开了牧民一天生活的序幕。

看苏俄文学作品时,最难以理解的就是肖洛 霍夫 笔下的顿河两岸,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上,群山、峡谷、笼罩着薄雾的森林、黎明前的原野,都是蓝色的。阅读的时候理解不了,草浪怎么会是蓝色的?林尖怎么会是蓝色的?看过了 白哈巴 的清晨,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肖洛 霍夫 的蓝。
——这是独属于高纬度草原、英雄的游牧民、神秘的高山森林独有的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