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

是我最喜欢的摩洛哥城市

菲斯给我的初始印象

几乎囊括了中世纪老城的所有特点

肮脏、黑暗、拥挤

约有七万人选择生活在这个腥臭的老城

他们大多数处于产业链底层的手艺人

无论是鞣皮、制毯、雕刻还是冶金

他们年复一年着坚持着自己的初心

近万条小巷

Gps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只能低头紧紧跟着向导

不知道下一个街角又是怎么样的风景

跟着向导走进了一家皮革染坊

看得出不是著名的Tanneries

而是一家与他有合作关系的

店主给了我薄荷叶

可以稍微减轻染料的腥臭刺鼻

其实腥臭味尚可忍受

但是闻久了会轻微眩晕

所以店主在讲制作过程时

我想的是如何逃离

之后我才看了一部

关于法国人讲述的的菲斯制革的纪录片

事隔一年隔着屏幕看到染缸

依旧忍不住胃酸泛起

从市场精挑细选各种山羊皮开始

将所有原始毛皮倒入鞣酸坑

然后等待它在鸽屎鱼油的混合下软化

工人会跳入粪池染缸里按摩上色

或者拿颜料干粉涂抹

最终由四十度的高温蒸晒制成

皮革店老板说

他所有的颜料

都来源于植物或矿物

比如说他最喜欢的

明矾和石榴皮的搭配

那我猜想

黑色会不会是柿叶和橡实

黄色会不会是郁金和槐花

毛驴不停的运送来新鲜的皮子

然后运走风干后的成品

在其他能工巧匠手里

变成绣花鞋、皮包、坐垫和服装

最后陈列在各种

目光锁定在中国游客的商店里

菲斯的狭窄巷弄里

也时常听到清脆的金属敲打声

铁匠拿着顶部削尖的小锤子

在一方铜盘上

镌刻出各种复杂的图案

Je suis fier de ma carrière, j'ai seulement besoin de santé et de travail, je n'ose pas être gourmand, que dieu me bénisse.

这段文字手写在店主给我的名片上

我最终以他所要价格的三折

买下了他摆在店中央的一个手工牛皮挎包

柏柏尔人同时保留着他们狡黠与纯朴的特性

在这片土地上代代生息

这段话翻译过来是

我为我的工艺感到骄傲

我只需要健康和工作

不敢贪婪

愿主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