侘寂之旅：和我一起去西藏（十）

2015年9月10日星期四 神奇的九寨

水

九寨，中国最早商业化的世界级景区之一（国内最昂贵的旅游区），对于它，毋须多言，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九寨梦。多次入川，却从未触及，一是因她与318远离，二是总想把好东西留到最后。结果这样一来，反而错过了在她最美丽的时候与她亲近，如今再接近她，她已经被商业化包装得全无自然的光泽，仿佛一个曼妙无暇的少女不自愿跌进了名利场，尽管全身珠光宝气追随者泛如蚁蝇，眼中却再也觅不见荡漾的神采。

早8：00从住地出发前往这神奇的天堂，本以为内心会产生那种超频异动，谁想却淡定如常，没有了那种即将与梦中人相见的心跳的感觉。

天还是阴着，通往景区的路边景色倒也是壮丽奇美，云腾霞蔚的一座座大山扑面而来，眼看着携万钧之势挡住去路，任你变成虫儿也挤不过去，一个弯儿，便峰回路转进入另外一满眼叠翠的山谷。白色水气似乎从山间林子里的每一片叶径钻出、汇聚，一丝丝、一缕缕、一柱柱、一股股，很快就凝成大团大团云雾，或是在山腰际缠绕成带，或是飘至山顶俯瞰众生，它们与大山相映相照，恍如仙境。

六哥在车中的几声“唵嘛呢呗咪吽”一定是起了作用，天气预报里提到的雨并未如期而至，这多少让人有些许兴奋。进入景区，坐上统一配备的观光车，一路直开到最顶端的长海，沿途各种海子相继从车窗中掠过，确是非同寻常的奇幻景色。

“九寨归来不看水”，这九寨的水真是有千种词汇便有千种形态，有万般描绘便有万般神情，或婀娜，或妩媚，或瑰丽，或奇幻，或变化，或如一，或波澜不惊，或雷霆咆哮，或动如脱兔，或静如处子，或透如蝉翼，或澈如明镜，或亮如皎月，或散如繁星，或润如凝脂，或璨若宝石，或独守一隅，或嬉闹追逐，或从悬崖上纵身飞跃，或在树林间闪躲腾挪。如织，如练，如梦、如幻，还真是叫人看得如痴如醉，如癫如狂。

湿

六哥的咒语中午过后就被解了，山风裹着雨水不得不觉就弥漫了整个山谷。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雨伞立刻撑满了观光栈道，再美的风景此刻也全都走了样，镜头里只见得到湿漉漉的人、湿漉漉的伞、湿漉漉的山、湿漉漉的林、湿漉漉的雨滴，比林间奔流更汹涌的是湿漉漉的观光人潮。三哥的心也是湿漉漉的，他担心葡萄会被淋湿着凉，他的心湿着，就抱着葡萄与六哥、老十们在人潮中走散了，三哥决定停止观光，下山。

越下越大的雨让人潮更不淡定！等候坐车下山的人群拥着、挤着、有点像等候开仓放粮的味道。侯车亭早已挤满数倍于正常容量的人群，每过来一辆下山的大巴，就有人“嗷嗷”叫着冲上前去，这情景已多年不见。三哥不尽诧异，人们这是咋地了？有山洪或是地震或是什么狂灾的小道消息？他不由一阵苦笑，山洪或是地震或是什么狂灾的东东他都不怕，他只怕这嗷嗷叫着的人群吓到了葡萄，葡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仗！这群湿人们哪！！！三哥望了望葡萄，小家伙异常淡定地望着湿人们，仿佛这湿雨湿人皆与她无关。

“冷不冷？”，三哥问。

“不冷”，小家伙摇了摇头。

“饿不饿？”，三哥问。

“不饿”，小家伙摇了摇头。

等到三哥抱着葡萄走出山门时，已经是下午3点。三哥全身早已湿透，葡萄尽管被他全力保护着，一双裤角和鞋子还是湿透了！三哥心疼不已！令三哥惊奇的是这一路上，小家伙竟未表达过一声委屈和不愿，只是静静地偎在三哥的怀抱中。终于找到一个能够避雨的地方，里面站满同样避雨的人们，一位藏族大婶在叫卖青稞饼，三哥毫不犹豫地买了两张。“吃饼不？”他问葡萄，“吃”葡萄回答得简单干脆。吃饼的时候，葡萄少有的狼吞虎咽，她是真饿了！“爸爸，饼真香！”一句话说得三哥眼也湿，心也湿，湿得稀里哗啦！他自问，天哪，我这是做了什么好事了，老天怎么赐我一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呀！！！到西藏我一定要长头跪谢！

这是充满湿意的一天，山也湿，水也湿，风也湿，雨也湿，天也湿，人也湿。

在雨中，三哥贴在葡萄的耳边说“爸爸爱你，时时刻刻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