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会带来复苏的力量,夕风会带走最后的执念,春末夏至的时候,我是夕风般的异乡人,迷途在一个人的向晚,逐渐开始直面自己生来的孤单。
从想要出发,到踏上行程,没有超过72小时。因为疫情关系,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间纠葛,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去远方放空自己,而这一次,只想静静找一个最为孤独的地方,让自己暂时地斩断那些千丝万缕的视线交缠,于是,突然想去无人区。
自己总归还没有酷到敢无所畏惧地去徒步穿越,何况有明确的禁止入内的规则摆在面前,最后发现,自己这样的徒步小白,想要最大限度地体验无人区的空旷的话,也就只能参加越野团了,于是默默又匆匆地开始了线路选择:羌塘和阿尔金山并没有合适的线路,剩下的可可西里和罗布泊,一开始是更偏向于罗布泊的,哪怕不能找到平行世界的交点(是一定找不到的吧?),这个华夏大地最为诡异神秘的区域,总是对我会有莫名的吸引力。但是,莫名的,最后却敲定了可可西里。
每一次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都像是每个小小宇宙与宇宙之间的交汇,总能在星际撞击下闪耀出引人成长的光。我知道,此次旅行我其实走不到真正的可可西里腹地,我也并不能真正地暂时脱离尘世让自己漂浮在无人的孤独虚空,但是我依然享受了与原生世界的短暂背离,在这限定假期里结识了新的旅伴,上海的飒女孩rebel、成都的文艺男生小粟、哈尔滨的酷姐大C、苏州的急行哥张哥……我们横越整个青海,将微雨的西宁、恶魔之眼、小红花里的翡翠湖、茫崖的夜色、火星营地的沉默气息……一起塞进了脑里,成为不可复刻的人生记忆之一。
小粟在帮我拍过一张背影照后,对我说:嗯,孤独感出来了。
我有些恍然,然后突然笑了,自言自语说:孤独?是啊……谁不孤独呢?
来这大西北,不就是想要邂逅孤独,然后享受其伴生的自由的吗?
看过一部简单的日漫,不过是孤独的人相遇后的日常,我怅然若失,我喜欢那种物哀的日常,清澈干净带点忧伤,但是海是最能包容万物的存在,春风又能悄然战胜冰冷的沉寂,我在这广袤的大地上,看到了海,身边也有风吹过,却是人造的海,向晚的风,它们将孤单短暂送到我面前,陪伴我、我们这些异乡人。
我早已回不到过去,我也总归开始慢慢接受现实,内心越来越坚毅,也越来越平和,我不喜欢成长这个词,我也以为我不会成长转变,但是我却不知不觉中与那个少年的自己渐行渐远,变成了截然不同的自己。
八年前,少年们在青海湖边扬起黄沙;八年后,我回到青海,作为平和如穿过大地的夕风般的异邦人,只想随行横越,去邂逅短暂的孤独,然后感受独属于自己的寂寞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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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成都—(MU2218,PM22:30-AM00:30,+1D)—西宁;宿西宁(金鼎丽呈酒店,小桥大街171号)。
DAY 2:西宁—(AM08:00-AM10:00,151km)—青海湖;青海湖—(AM11:30-PM13:00)—黑马河镇(午餐);黑马河镇—(PM13:30-15:00)—茶卡盐湖;茶卡盐湖—(PM19:20-21:40,200km+)—德令哈;宿德令哈(万豪精品酒店)。
DAY 3:德令哈—(AM08:00-AM10:40)—大柴旦翡翠湖;大柴旦镇午餐(伊布拉特色炕锅);大柴旦镇—(PM13:50-PM15:30)—G315U型公路;G315U型公路—(PM16:45-PM17:45)—东台吉乃尔湖;东台吉乃尔湖—(PM17:45-PM18:00)—乌素特水上雅丹;水上雅丹—(PM19:50-20:30)—东台服务区;宿东台(雅丹塞上宾馆)。
DAY 4:东台—(AM07:50-AM08:50)—西台吉乃尔胡;西台吉乃尔胡——火星一号公路—(AM10:10-AM11:00,30km)—火星营地;火星营地—(PM12:30-PM18:35)—茫崖恶魔之眼(茫崖市花土沟镇莫合尔布鲁克村艾肯泉);艾肯泉—(PM19:40-PM21:30)—花土沟镇;宿花土沟镇(茫州大酒店)。
DAY 5:茫崖市花土沟镇—(AM07:30-AM08:10)—茫崖翡翠湖;茫崖翡翠湖—(AM09:00-PM16:10,550km,省道303)—察尔汗盐湖;察尔汗盐湖—(PM19:20-pm20:00,64km)—格尔木;宿格尔木(居丰商务酒店)。
DAY 6:格尔木(AM08:10)——昆仑山垭口——可可西里(索南达杰保护站)(PM15:00)——格尔木(PM19:30);宿格尔木(居丰商务酒店)。
DAY 7:格尔木—(AM09:00-PM20:50;760km,京藏高速,途经都兰县城午餐)—西宁;宿西宁(莫家街附近尚俭太空舱)。
DAY 8:西宁(莫家街+宗喀大慈宏觉寺+金塔寺);西宁—(CA4228,PM19:35-21:16)—成都。
费用参考:RMB5000+。6日穿越团费3000+,成都往返西宁机票(2021.05)1500+;门票(茶卡盐湖船进火车出套票160,乌素特水上雅丹60,察尔汗盐湖摆渡车100+20)。
特色推荐:西宁莫家街(炒炮仗、西宁土火锅、狗浇尿、牦牛老酸奶等);大柴旦镇(伊布拉特色炕锅,人均40+);格尔木(马义黑白条羊肉,人均120+)。
我问Mary,要跟我一起去可可西里吗?
身边有钱有时间还能一邀约就同行的,大概也就只有一直将狮子座的骄傲与光明磊落贯彻半生的Mary了。
果然,她一口答应:好啊。然后临出发又突然告诉我:你姐夫也去,我们坐动车从河南出发,大约晚上10点半到,你到了西宁来接我们不?
我说:那就一起宵夜呗。
成都地铁在地底飞速穿越,身边的气息越来越陌生的时候,我突然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的时候人需要一点陌生感,才可以从一层层绑缚着自己的关系网络里抽离出来。我们都在享受作茧自缚带来的安定感的同时,又厌恶着它让自己动弹不得,所以离机场越近,那些缠绕周身的丝线越薄弱,自己终于可以逐渐动转起来。
然而,我还是败给了天气。
2021年的气候尤其反常,也或许只是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在夏天与春天之间反复横跳,眼看炎热,突如其来的一场场雨又将整个世界打回清冷的早春模样。
原本1点半的航班,因为气候原因为无限推迟。快到晚饭的饭点时,同一个登机口的前一个飞往吉林的航班的乘客总算按捺不住,开始在检票台围拢,而前往西宁的乘客们还稍显安静,默默等待。
飞吉林的航班是成航的航线,而我们的则是东航的航线。一起发放的盒饭,竟也会有差别。我旁边的几位年轻女孩都是准备前往吉林参加同学婚礼的,身边的女孩看了一眼我的盒饭,对她的朋友说道:他们的竟然还有看起来不错的鸡蛋……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做些脑抽的事,我笑着对她说:要鸡蛋吗?都给你。女孩大概没料到我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会表现出这些莫名的奇怪善意,顿时脸红:不用了不用了……
相较于她艳羡我盒饭里的炒鸡蛋,让我艳羡的是,因为航班延误,成航给每位乘客发放了200现金安慰,然后很快便登机出发;而我们的航班则出了更大的问题。
在我印象里少雨的西北,竟也会因为雨云气流问题导致航班迟迟不能起飞。后来细问才知道,西宁的小雨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中转经停的玉树气流的确不适合降落,在延误到晚间8时左右,Mary正说他们已经快要到站的时候,东航的工作人员才来告知:取消经停玉树,直飞西宁,时间待定。
或许是态度不如成航的工作人员诚恳,又或许没有那200块的补偿金,但主要原因还是突然取消的玉树站,以及取消后不管不顾的态度,一直默默等待的乘客总算按捺不住围了上去,剑拔弩张间,东航总算软了下来,大约安抚了一个多小时后,事件才渐渐平息。
我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然后仿若事不关己一般给朋友们现场播报,朋友比我还着急:都延误了那么久了,你不着急啊?
既然都行走在了路上了,那就随遇而安地等呗。
最后,安抚完玉树的乘客,延误9个小时后,飞机在成都的夜雨里升空前进,空旷的机舱里乘客寥寥无几,我坐在最后几排的位置,恍若有种包机的感觉。
抵达西宁已是凌晨12点半,走出机场时,一股凌冽的冷风又将我吹回了抵达大厅,于是就这样瑟瑟发抖着等着接机师傅前来接我。
凌晨1点穿梭在西宁的机场与城市之间,大西北的空旷带来了奇妙的自由感,师傅身上那种不急不躁的柔和感觉,让我对西北人的好感急速上升。
师傅问:来过青海吗?
我说:八年前来过西宁,现在看来,就像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城市了……
我想,也可能只是因为我不过是个过客,所以匆匆瞥过的景色,总归是不会重叠的。
哦,那欢迎再次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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