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时间:平成年代末
✔旅行人数:1人
✔旅行天数:2天
✔旅行花费:5000+
✔旅行地点:金阁寺、清水寺、清水坂、二年坂、三年坂、二条城、本能寺
动漫、日剧,一座古寺、些许艺伎,在铺满小石子的柔软道路上,这是京都带给我的生命初印象。
作为日本的千年古都,也作为中国唐文化的深刻践行者,它曾经也有个别名叫“洛阳”。
但这些都被淹没在历史的吉光片羽里,现在它是唯美的代名词,以及物哀的极致象征。
在京都漫步的日子里,没有去过鸭川和岚山是我唯一的遗憾,却是我留给京都的下一次约定。它们并不是我旅途的盲点,在我记忆里高高屹立,“身未至心已远”,是对鸭川和岚山最好的注解。
现在,稀碎的记忆已经日渐模糊,不记得自己走过多少条小路,穿行过多少个捷径,手中的MAP搜索过多少条线路,直到再次打开相册,时光才被一一唤起。
我当然也许会忘记,所以不断疯狂地留存照片,也许是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再次看到关于京都的影像,心绪还是会随之暧昧起来,浪漫的国度里,风雨吹落了平成最后的樱花,山林染上了最后一丝嫩绿,无论经过多少年,依旧会反复陷入对京都的情爱里。
后来世界又经过了三年默许的沉痛日子,我又与京都隔绝,如今京都又如何了?它是否仍旧是我想象里的样子?从轮廓到血肉,从气息到触感,历经千年风霜,这三年会撼动它毫厘吗?如果可以,想再次用双脚去丈量,再次用双目去捕捉。
记录下一些京都的人文与风物,当然这次与风景无关。
由于第一天刚到大阪已经兴奋过头,第二日搭乘京阪线来到京都时,已经没有了清理中的雀跃,心头萦绕出一丝平和。
我是穿着汉服到达京都的,刚到京都之时,完全不会使用京都巴士,好心的驾驶员慌忙之间拿出了说明书给我看,我才知道,京都巴士是下车之后再刷卡。
大巴上,一位年迈地穿着和服的老奶奶,说着一口流利的京都日语,一边用手触摸着我衣服上的绣纹喃喃自语,我虽然知道她是在夸赞我汉服上的工艺,但是除了实在无法表达出我内心的感激。
在大巴上看到的早晨8点的京都,更多可以说是一座静谧简单的城市,这里的上班族不多,显得十分简单。
原来从【金阁寺参道】到【金阁寺】有这么长一截路要走,在金阁寺参道上我拿出了三脚架,来到金阁寺门口就被工作人员阻拦了,我慌忙补习攻略,原来几乎日本所有历史人文景点都不允许带三脚架。
穿行于铺面小石子的道路上,走了多久都不觉累。在金阁寺的纪念品摊上,遇到了中国工作人员,知道我穿的是汉服,跟我热情地打招呼。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日本御守,当然不能错过。我最喜欢的物件,其实是金阁寺门票本身和后院花钱请金阁寺僧侣书写的平安符,她们写完后,跟我说谢谢。
出了金阁寺找到公交站,反复确认自己没有搭错方向,用在故乡买的小笔记本写上了“二条城”三个字,上了公交车就展现给驾驶员看,驾驶员看了点点头,那就是“OK”的意思,国际通用。
后面这个笔记本只写过这三个字,由于回国行李过重,被我丢弃在了日本。
也许是小时候就看过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所导致,公交车把我放在【二条城】对岸,我的历史DNA就已经开始蹦跶,清晨在金阁寺的疲惫被强大的震撼力洗刷,我满血复活。
热爱能颠覆一切,颠覆到不觉饿与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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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金阁寺禁止使用三脚架的教训,我从始至终没有在【二条城】拿出三脚架。由于没有提前预习功课,只购买了二条城门票,并没有购买【二之丸御殿】的门票。
刚进入二条城就被一位墨西哥女士叫住,用流利的英语夸我的汉服好看,我解释到这是中国的传统服饰,她高兴地给我拍了几张照片,我也请她帮忙拍照,我们很愉快地一起合影。我发现墨西哥人竟然跟亚洲人有些相似,跟欧洲人完全不同。后来一查才知道,原来墨西哥人很可能是从亚洲大陆迁徙到美洲的。
二条城很大,我虽然没有去过日本皇宫,据传,二条城比皇宫还奢华,我无比深信这点。
作为德川幕府在京都的根据地,原本想象中应该是低调朴实的,但是将军们似乎对于凌驾在天皇之上有着狂热偏执的追求,泛金泛黑的建筑,与京都本身的木质体质实在相去甚远。
在细碎的石子路上我逛了两圈,停下来在种满樱花的道路上小憩,拿出了早晨从胶囊旅馆带出来的面包和水,补充体能。
第一次看到像细柳一样垂下的樱花,据说这种叫枝垂樱。它们不是很上镜,稍微拍一下,远远比不过肉眼可见的壮观。
吃过面包和水,我围绕着二之丸御殿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并没有买二之丸御殿的票。
于是狼狈地奔跑出大门,又花钱买了二条城+二之丸御殿的联合票。我好像真的不能错过二之丸御殿,我想。
在二之丸御殿前,放置好包裹、行李、手机,脱下鞋子,我进入到德川将军们的世界里。
这里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拍照,记住一切只能靠大脑,也许因为真的只能靠大脑记忆,所以印象始终深刻,仿佛记忆上了钢印。
里面有将军的蜡像,与几位大臣议政,一位年轻英俊的将军,德川历史上,我只能代入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的身姿了,专注的神情、坚定的身形,这位21岁就病逝的政治家,很难不让人长叹与唏嘘。
虽然走过的石板路已经经过不断的修缮,但能隔空与德川家历代将军与家臣相遇,我想,很少人能在25岁就实现这样的理想了吧。
二条城离【本能寺】有一段几公里的距离,我决定步行,也决定在路上看到便利店就要进去买一点食物。
由于第一次一个人来到日本,安全和旅行路线都是重要考虑的,就忽略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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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松弛感竟然是在【清水寺】获得的。
不来清水寺,无法感受到京都是座古都。我坚定地这样认为。
被百年小店填满的这一带地方,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喧宾夺主,它真的太柔美了,又真的太可爱了,每一帧都可以作为电影画面反复回放。
满血复活的第二日清晨,我正好约定了地陪小姐姐,步行从公交站出发,只在动漫里出现过的熟悉的小路,伴随着温吞地风一起,与我急行在四通八达的古都里。
每个十字路口都徘徊,迟迟未能与地陪小姐姐相遇,又怕错过了和服店约定的时间,感到慌乱不已。
不一会,一位美丽的窈窕淑女,从我身后热情地用中文打了招呼,我度过了悉心被保护的一段时光,她有着很好听的名字,叫宛津。
我们自然路过了很多地方,从很多角落端详着京都的模样。路过了冈本织物店,店里的老爷爷悉心为我们指出去往冈本和服店的路,并告诉我们,冈本和服店的店主是他的太太。
由于老爷爷所画的地图是横穿一座居民楼的,我与宛津都不太相信那条路能走,我们选择了别的路。下午我与宛津告别后,想去往冈本织物店购买西阵织,竟然神奇地穿过了那条路,原来那条路真的能走!
这已经不像第一天战战兢兢地探索着这座城市了,宛津的到来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和勇气,我开始真正欢喜起来。
穿着和服与木屐,脚步不像前日那样舒展,可心情确是无比畅快。
我开始聆听京都,也开始向往京都。
记忆的永恒真的可以对抗终焉的虚无吗?
那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京都就暂时封存在我们的记忆中,来自武汉的宛津也在线上毕了业,再没有回过京都。
想起那日中午我们面对巨大的樱花树所食的拉面,那些数以千张计算的照片,好似是我们留给这座城市唯一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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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对命运别无选择。被动迅速更新。
所存续的记忆被很多回忆全新篇章疯狂掩盖,这些也许是欢愉的、也许是痛苦的。
在爱的世界里,回忆是不会腐朽的,也不会被完全分解掉。
三万步,有关京都的回忆。
我为他们做好标记,使他们永远存在地明确,因为重逢永远值得期待。
“万物就像你那亮乌乌的头发,都在延伸成长。”——川端康成《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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