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发现他们说的是印度语,壮着胆子喊了一声,五个人被吓了一跳,转过来惊恐地望着我……

几番对话才知道这是地道的人类,而且是印度本地人。他们是来这山上看日落的,看完后还不想回家,就继续坐着聊天;告诉我的信息跟我的判断一样,现在基本没有办法找到交通工具下山了。我只能继续往山下走到公路边,把希望寄托在大路的过往回城车辆。

现在是我继续惊魂未定地往山下走了,这危机四伏的夜奔又提心吊胆地过去了不知道多久,身后忽然闪过一束亮光,紧接着就是机动车的马达声音?我转过身望去,

两盏灯火如诺亚方舟般照亮了山上的路,像天使的光芒一样及时而感动。一部白色小轿车缓慢地开了过来,幸福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做危险还是

安全地选择题,几乎没有一秒的迟钝,毫不犹豫地平举起了左手,伸出大拇指,做出一个国际搭车标准手势……

背包客中有部分这样的人群,他们零散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公路边,做出一个搭车的手势,剩下的,就都抛给了偶然。搭车客往往被视为主流社会的逃兵,可他们也往

往是勇气的代名词。对普通人而言,搭车是多么凶险的行为,朝不保夕,有赖自己的信心和对方的善意。搭车是会上瘾的,你能去到哪儿,永远是个谜。

其实搭车并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悲壮。每个搭车客背后,讲述的故事千差万别。如两扇敞开的窗,搭车与载客的,共度一程,相互往对方的世界探一探头,新奇未退,缘分已尽——搭车的情绪里因此免不了疏离和虚空,如文德斯的电影镜头

车子在驶过我站立的位置5米后才停下来,我从惊喜到失望又到惊喜,几步跑上前去,副驾驶的位置是一位白人帅哥,用美式英语问我要搭车吗?我说当然!他们是

去山下的工厂,能送我到山下的返回城里的大路边。迅驰上车,一屁股坐稳,还没有来得及歇口气,就滔滔不绝地跟白人帅哥聊起来。

白人帅哥来自加拿大,是位装饰家具供货商;印度司

机是他雇的,每天负责接送他从酒店到各个工厂的行程。印度司机一听说话就是个本分的印度本地人,不会有啥坏心眼那种,现在只剩下一样担心的事情;于是有一

搭没一搭地跟他聊起来,帅哥每年要花大量的时间世界各地采购家具,印度主要是采购地毯织物,我问他为什么不带妻子一起来顺便旅游?他告诉我妻子是律师没有

时间;看来他已经有完美的婚姻生活,是个收入还不错的典型欧美中产阶级,那样估计就会对我这个同性没兴趣,而我也就不必要再瞎担心的我菊花不保……

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被平稳放下来,负担与压力解除,滔滔不绝开心地跟他聊了印度与世界旅行。

汽车的速度是徒步无法比拟的,搭上车没多久,我就看见了车窗外山下粉红城外那座著名的水上酒店。而惊魂的孤身城堡夜奔也在眼前璀璨的万家灯火中宣告结束……

保罗·索鲁说过:“我祈求着少许冒险、一些为难、某种突发事件、身临其境的不舒适感、与自己做伴的经验等等,我期待与孤独谨慎地谱出一曲罗曼史

旅行就是这些冒险、突发事件与身临其境感觉的各种片段的汇集,旅行结束后会沉淀为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片段也会产生歧义,表面也许导致误解,主观也许

滋生偏见,可旅行不是寻找标准答案,世界原本参差多姿,即使是再详尽的游记与摄影集再妙笔生花的旅行书作家,也代替不了自己的旅行记忆。

在我们的旅行与人生旅途记忆中, 通往理想的路是一条宽阔笔直的天路,路的开端是从现实出发,路的尽头是在不停行走的旅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