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这山,望仙亭踞其顶,洒家以“望仙山”暂妄称之亦不为过,今年来就在这山下碌碌而过,不复出焉,遂与城市间隔,不知有移动互联网,无论流程与商业模式。
村里的清晨安静,没有打扰的情况下突然醒过来,觉得哪不对,看墙上,一片菲红,看窗外,一大片鲜红的朝霞正从望仙山边漫延过来,楼下池塘也趁机映出粉红,如此池塘共长天一色的红,少见。跑上四楼,五分钟后,红霞消失,云朵恢复了往常的铅灰,就象刚接待完贵宾之后红地毯就被迅速收起。
好朝霞,艳阳天,适合做泡菜,把昨天在桥口赶闹子买的坛子取出,刷洗干净晾好,又把包菜、长豆角、水红萝卜、仔姜、刀豆、荞头、红萝卜、黄山椒、五指辣一一洗净,该切的切,该撕的撕,在阳光下铺了一片。篱笆客栈的泡菜工坊准备开张了。
做完后差不多10点,出门去刘家叔家的地里摘些地瓜芯作午餐的菜蔬,地瓜芯即地瓜的嫩叶杆,清炒,口味甚好,以前只拿来喂猪。到地瓜地要先经过一片稻田,也是刘老叔家的,稻穗沉甸甸色泽金黄,丰收在即。前天来旁边那几块已杀过禾的地里挖泥鳅,一无所获,不知道这块田杀完后,有没有油爆泥鳅的可能。
回到客栈看看日头并不强烈,且体力尚有余勇,于是谐同楼下夏师傅一起去整理自己那块地。地有三四个月没管,杂草比人高,那蓬苦瓜尤自花儿开个不停,表示这仍是块菜地。这块钱今年收获了几根苦瓜,几十个辣椒,黄瓜南瓜尽墨,人工费不算,菜苗钱尚未挣回。然后开始锄草,嘿,杂草丛中还找到了一个南瓜两个青辣椒,这我倒错怪了,原来南瓜一直在努力哦,只是主人太懒了。大草清理得差不多,堆在太阳下晒,过两天闷烧了便是很好的草木灰肥,再理一下杂草,便可下上海青和白萝卜。夏师傅说这土质不错,种萝卜正好。
然后回到三楼厨房开始择地瓜芯,夏师傅踱上来聊天,说起要不下午一直到山上转转?我欣然。夏师傅大我几岁,是大厨,同时对草药也很有研究,跟他上山转可以学很多东西也会多很多乐趣,同时我也可以找一些野花野草移栽过来。
中午一点,戴上帽子披上迷彩服带上园艺小铲以及一个大袋子,与夏师傅出了门。我们顺着村内大路往上走,直走到三口洞,到了电厂后从人家屋边的小路上了山。起初路不错,能容一车通过,但植被只是竹,走了半晌也无太多发现。过了一个羊圈后,水声渐响,我们走近了一个涧溪山谷,物种丰富起来。先是找到株野白薯,挖了十分钟却是未长成,放弃。不远处发现个枯木桩,上面长满了木耳,夏师傅说,可以吃且味道正点,方便的话把树桩移到店里,时时都有新鲜的野生木耳吃,光想已够美好,可惜没刀没锯,放弃。
然后便没有现成路了,两人强行在竹窝里拱,坡陡路滑,走得狼狈,但退回更难,只能往上冲了。夏师傅浑身都长着眼睛,不象我只管闷头开路,在半山腰,夏师傅先发现了株灵芝,不大,四年生的样子。然后又找着根扁藤,听说泡酒极能壮阳。
终于上到大路后,夏师傅的眼睛更好使了,一路发现好些株野生猕猴桃,其中一株的枝头挂满,光看着已赏心悦目。野生猕猴桃个不大,我们这土话叫“毛卵坨”,夏师傅说泡酒亦壮阳,呃。问夏师傅为什么我一株都找不着,他说因为你眼睛没吃猪油,好吧。好在下山时我终于找到株硕果累累的,一洗前耻,急着下山来不及动手,留着下次来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