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吴哥遗迹里的时候,我总在想这么几个人。

我想周达观,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吴哥真正繁盛的时期并留下记载的人。他也曾走在我走过的地方,只不过当时这里还金碧辉煌,还车水马龙。他在书里把王城的金窗金塔金佛像写的那么详细,连高几何建几处笑有几分都写,可再没人能看到这些了。

我想亨利·穆奥,他是在吴哥遗迹失落之后第一个重新见到它们的人。他走在我当时站的地方时,看到的应该比我看到的遗迹还原始,还荒蛮,他也应该比我更惊叹,更震撼。但我们在神像上却都看到了同样和善的微笑。

我想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印度文物专家,他是第一个提出不砍掉吴哥雕塑上的古树,坚持保持吴哥遗迹与自然合一特色的人。他看到了比我见到的更杂乱的树枝和树根绞杀在石像石庙里,但因为有他在,吴哥之美增添了许多更深沉的东西。

最后再套用蒋勋的一句话。“什么是权力,权力不是多现世的东西,文化才是真正的权力。”

真腊国的前世今生一次次在繁荣和屈辱之间沉浮,被占婆人入侵,被暹罗人打败,又被法国人殖民,好不容易主权回到了自己手里又开始被践踏,被滥用。也许我的城市比暹粒要开阔繁华百倍,但是千年之后,我的城市遗留下来的东西,还会不会有人来看,还会不会有人像这样来尊敬?

浮生短暂。

再见,暹粒,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