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开放水域潜水,地点是马达京度假村(也就是马达京大岛)码头前的House Reef。这一潜似乎没有什么重要任务,只需完成一次CESA(可控制紧急上升)模拟就差不多可以在水里“各种浪”了。于是,在像模像样地搭配好装备、初试“背入式”下水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在水下12米之前,所有的equalization都顺风顺水;然而一旦尝试沉下12米,两耳重重的充气感、伴随着我不断捏鼻子哼气所造成的耳骨振动,似乎在向我传递着恐怖的警告。停留时间越长,这种耳压的痛感愈发加强;无论我如何再去努力尝试捏鼻大法,12米这个鸿沟却怎么也无法越过;
出于保守策略,我决定先自己上浮一两米再找找感觉,但此时Axu已经带着大部队去18米的深度看着萌萌的cuttlefish了;他不断地向我比着手势,我却一边跟着前进、一边捏着鼻子摆手示意“再让我缓缓”......就这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回合,我依然没有找到办法破解12米以下的耳压平衡,然而大部队已经默默地看完cuttlefish逐渐上升到我的平面上了。天晓得这几分钟内我的身体和内心是在遭受什么水平的双重煎熬;不过因祸得福的是,这段尴尬时间,倒是强迫我训练出了悬空不动的中性浮力技术(也有一定可能是我的配重从6kg减到了4kg,更容易掌握平衡了)也算是这潜最大的收获了吧。
大约经历了水下的半小时,Axu示意全体升水、并且在水面上完成对口充气和穿脱BCD的练习——这又是我的一项老大难:我奋力撑着身体爬上漂浮在浪花上的BCD后、却发现自己全身骑虎难下的囧境吧。事实是——这个动作我差不多重复了二十几遍,却没有一次真正找到能够稳当坐在BCD和氧气瓶上的平衡点。一旁监督的马来DM都快看不下去准备插插手了,然而Axu仍然再而三地示范、让我自己坚持独立完成。有那么段金句叫,“摔得多了就不那么怕疼了”。当我最终总算成功坐了上去并且回穿好BCD后,Axu忽然游过来向我握手祝贺“Congratulations! Now you're a certified Open Water Diver”,可我心中却一点没有释放的松弛感。说来也是,连区区12米就出现了耳压大忌,难道真是我的生理构造异于常人吗?这都不能解决,之后还怎么潜20米以上的诗巴丹啊?......回想起这一潜的经历,感觉这是我OW课程中最为诸事不宜的一段。回到船上,我仍然在一边自责一边思考着该怎么面对这近乎恐怖的耳压问题。最后一潜,我们回到了Mataking Kecil,漂亮的拖尾沙滩已经被逐渐上升的潮水抹去了一半。Axu介绍说,这个潜点叫D'Wall,是他个人最喜欢的潜点、峭壁型类似于诗巴丹。由于濒临深海又时常有大流,这里有比较大的机会能看到成群Eagle Ray甚至白鳍鲨的出没——听着似乎非常诱人。
然而,之前在House Reef的水下环境告诉我,或许仙本那的水下条件并不如传闻中那么繁茂、任何赞美都得事先在心里打个折扣。不过,既然是OW课程的最后一次潜水,总归还是蛮有纪念意义的。征得Axu的同意,我决定带着自己的运动相机下去玩;心想反正这小东西也是连着头套的,基本不碍事嘛。
尽管是理论上的Fun Dive,不过本着负责任的态度,Axu还是为我们设计了一道“附加题”:即水下导航。简单来说就是运用指南针导航、并且根据需要调整标尺、再向着方向游一段距离即可——毫无压力。平心而论,D'Wall的峭壁的确够陡,然而珊瑚破坏情况可能不比邦邦岛那块差多少:连可怜的红色海扇都被潜水员的脚蹼踢成半截头了。好在生物多样性还是比较新鲜的,这一潜看到了不少海兔和海鳝等。然而今天一直骚扰着我的耳压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鼓膜犹如神经刀一般丰瘪莫测,捏鼻子大法在12米以下几乎毫无作用——不过我已经顾不着这些疼痛了,因为这一潜的最后,我们遇到了“职业生涯”第一次强流。强流兴起之时,我们还徘徊在离峭壁大约五到十米的16米深海中央,然而通过前方更远处的一些老资格潜客的气泡走向,发现似乎涌进一股朝外海方向推进的Strong Current。几秒钟之内,所有潜水员掉头转向朝着峭壁而奋力蹬腿加速——我也不例外,却忽然发现在水下这脚蹼的动力似乎并不怎么够效率,只能将将与水流速度保持对冲。坑爹的耳压疼痛让我在这个“危机时刻”却怎么也不能让四肢紧张起来,最后、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一位老潜客还是阿龙、推着氧气瓶游到了峭壁。
就这样,带着一些遗憾、顾忌和迷茫,我的OW课程正式结束了。拍完证件照、填写完个人信息后,我就算真正意义上晋升为“有证人士”。虽然为了这个一直以来的“怨念”足足花费了三个整天、错过了邦邦岛的很多风景、牺牲了无可比拟的度假氛围、还在最后多少落下了个不明不白;但阿Q点想,好歹这几天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既来之则安之吧。至少最后的收获,都是皆大欢喜的。
可怜的小海扇已经只剩下半壁残桓了
D'Wall的构造与诗巴丹类似,都是峭壁型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