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仙本那作为一片几乎不为凡世打扰的人间伊甸,吸引着来自全世界的背包客、猎奇者与摄影师。在这片不亚于全球任何一个角落的碧海蓝天里,有着潜水员的朝圣天堂诗巴丹与足以媲美大堡礁的珊瑚胜景,却无情充斥着阿布沙耶夫的恐怖绑架与海上吉普赛的贫乐人生。破落、冷冽与热情、纯净的明暗冲突,让这座由群岛环绕着的海边小镇散发着独特的矛盾气质。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人流涌入这块曾经的仙境、当利益的驱使让这里彻底沦为潜水工厂,仙本那这个并不起眼的小镇,真的具备承受这一切变革、契遇与危机的魄力吗?
请先允许我矫情以启,将时光追溯回2009年。
那一年,我还是个连普通英文交流也不太敢启齿的高中生。借着老爸去新加坡出差的机会,完成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境旅行。
那一年,沙巴还只是个在旅游杂志中偶尔显现的新鲜地名,对于中国大众的接受度相当于现在的龙目岛或科摩多。
那一年,在沙皮岛和马努干岛,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海水的颜色不是亚龙湾那种单调的澄蓝、而是五彩变幻的;戴着目镜下水,居然真的能看清这么多热带鱼。
那一年,“仙本那海洋旅游中心”的概念,应该还没有正式规划出来。在亚庇的酒店所留存的旅游宣传册上,我依稀记得这些神秘的名字:神山、迪加岛、克里亚斯红树林、山打根、基那巴塘岸河、踏缤保护区,甚至还有遥远的锤头鲨圣地拉央拉央,而对应“仙本那”这一栏的,只有传说中的“诗巴丹”、以及附属的两个在当年很不起眼现在却炒得火热的名字:马布与卡帕莱。
那一年,我们一家三口,只在亚庇呆了短短两天,却无比兴奋地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海。可惜,以前的那一台如捧至宝一般的索尼T70,现在看起来怎么也无法还原当年的美景。
那一年,......
这次旅行的最后一天,在亚庇的出租车上,和貌似有一些华人血统的司机聊起“亚庇”这个略显突兀的城市名:据说是因为这里的红树林地区盛产萤火虫,而“亚庇”就是指代它的当地土语。
我不禁感叹:“噢。我都第二次来沙巴了,才知道是这个意思。”
——“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2009年夏天。”
——“2009年?哦,那确实是‘很久以前’了......”
我想,可能是在这些当地从业人员的心目中,这六年来:沙巴地区的旅游推广急速膨胀;人数之多、变化之巨,让他们感觉连时间的落差也在无意之中被极度拉伸了罢。
旅游业的发展、特别是中国市场的无限增益,让原本平静的沙巴西海岸又被迅速开发出了五六个“红树林萤火虫”之旅、让原本路途不便的私人小岛成为了一日游的目的地、让基那巴塘沿岸的婆罗洲侏儒象受惊得几天不肯露一次面;而那个曾经遥远而充满矛盾色彩的小渔村仙本那,也自然不会幸免。
诗巴丹,以及Bohey Dulang的环形珊瑚礁,是我决心来到仙本那的最大理由;然而到最后离开了沙巴,在我脑海中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回味无穷的兴奋点、却满是五味杂陈的经历。仙本那,这个曾经在媒体笔下所极力勾勒出的“世界上最后的伊甸园”,或许早已渐行渐远;亦或许、它本该就是在多个极端的碰撞间夹缝生存的矛盾体罢。
彭彭岛
军舰岛
卡帕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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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机票:全程Air Asia。提前五个月预订。
杭州=亚庇:总价一千出头。
亚庇=斗湖:总价约三百多。这个订得有些晚了,没有抢到大特价。
上海往返萧山机场:全程自驾。
2、车票:基本无需车票,只在最后仙本那回斗湖机场包了一部shuttle,价格100RM。
1、亚庇:Casuarina Hotel (118RM标间。原本打算过夜用,结果航班延误。。。直接放弃了)
2、邦邦岛:Celebes Beach Resort (四天三夜。单人一价全包:Deluxe Chalet 1430RM,Seaview Chalet 1550RM。潜水OW考证为380RM。)
3、仙本那:Han Palace Hotel(110RM标间。海丰订满的话就选这家吧,除了离镇中心比较远没有什么明显缺点。)
订房方式:Booking.com(偷懒的选择,很多都无需预付,但免费取消至少需要提前两天)
CBR通过邮件预订(考虑汇率问题,确实比X宝上的各路代理便宜一些,而且可以单人申请OW考证优惠。但是需要先预付一部分定金,比较坑爹。)
【摄影装备】NIKON D90(标配狗头+CPL+GND滤镜);CANON G7X+原厂壳(主攻水下);小蚁运动相机+原厂壳(作潜水记录)
2015.8.25 晚。
刚来到杭州萧山机场,即不幸得知航班误点。这样一来,我估摸着、或许等到降落也是要接近天亮的节奏,再折腾去过夜的酒店也是意义不大;由于去斗湖的航班9点准时起飞,于是决定,索性就耗在机场渡过这三个多小时吧。
亚庇机场T2区域实在是小得无聊,三更半夜连卖电话卡的铺位也一个不剩了。趁着当时头脑还算清醒,决定摸黑寻路、去机场外面的海滩转转。尽管没有网络支持、无法使用Google地图,好在我的大方向感还是比较够用。顺着停车场往后、沿主路走个“之”字线,不消十分钟、就可以清晰地听见涨潮的涛声。
亚庇机场西面的这个海滩,其实就是久负盛名的丹绒亚路海滩。这个绵延几公里的宽阔滩涂,坐拥着据说是世界上最壮观的日落景象。然而,日出时分的丹绒亚路,算是完全没有任何魅力可言。灰蒙蒙的海水不断地奋力涌上若隐若现的暗黄沙滩,只留一霎的泡沫。
日出的晨曦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活力。在意识恍惚中,我们搭上了航程不过半小时的斗湖飞机、拖拖拉拉地座进度假村所提供的机场接驳车、半睡半醒地混过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了位于仙本那城镇边缘的渡船码头。在这一条窄窄的栈桥上建满了各岛屿度假村的地接办公室,负责完成签到、行程、付款等等世俗工作;所以这就基本上保证了旅客上岛之后再无多余的顾忌,能真正达到“远离尘嚣”的度假状态。
Tips:
1、不要对机场换汇有多大期待。在沙巴,最佳的换钱方法还是ATM。然而,机场的Maybank机器貌似经常罢工。
沙滩上的朽木倒是更为配合涨潮的浪花
Pulau Pom Pom是一座位于仙本那东北向约一小时船程的圆形白沙岛。选择这座小岛作为度假目的地的原因,主要是清静。作为一个没有原住民的荒岛,邦邦岛上只有两座容量有限的度假村、区区两位数的人口总量;相比于常年大热的卡帕莱或马布,这里真是一块悠闲的净土啊。
最初选择Celebes度假村,无非就是追寻传说中的性价比;好听点说是穷游精髓,通俗点说、就是抠门。事实上,就算是定了理论上条件最好价格最高的单元小屋,我的同行家人和朋友还是禁不住暗地吐槽这里的各方面条件...
平心而论,Celebes的硬件设施对于普通穷游客和年轻背包客而言绝对是绰绰有余的,然而人均500RM每天的价格却实在是有些逾越了“穷游”的范畴;而相对于价格而言,旅客所能期待的内容却又是有限的,特别是在隔壁“壕村”Pom Pom Island Resort的对比衬托下,Celebes的“平民”气息显得比较寒掺。(其实最关键的一点是...并没有WIFI...嗯...)简言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比起马布马达京卡帕莱的壕村而言,这里单看房价确实是最实惠的一家,但遥想到年初在菲律宾巴拉望的家庭式住所那般享受,心里总是一股违和的酸意......毕竟,仙本那地区的经济水平并没有比巴拉望高出多少,怎么在旅游方面的物价就差距这么大呢?
当然,如果抛弃一切细致的纠结:比如房间的装修材质、自助餐的烹饪标准、跳岛游的组织水平等等,仅留一个方面的追求,那么Celebes这个地方绝对是无可挑剔的——那就是潜水考证。考虑到全包学费仅需380RM,这家店可能是全世界学习OW最便宜的地方了。更难能可贵的是,无论从装备、教材、流程、态度和质量来看,这家潜店绝对不是仙本那镇附近那些水水而过的考证工厂所能比拟的。事实上,在度假村所有的住客(至少九成以上的华人)中,大约三分之一都是为了潜水考证而选择了这里。作为未来的潜水爱好者,我也很有幸在这家潜店正式开启了我的海底之梦。
不过,对于纯粹抱着海岛度假愿景的旅客而言,这家度假村所提供的其他项目或许就会令人有些失望了。每天早上的免费跳岛游,与其说是一场daytrip、不如就是一班渡船。事实上,每天上午度假村会安排两艘船去达同一个岛屿(每天的地点都不同),其中一艘是深潜的客人、另一艘则安排浮潜;然而对于那些浮潜不太利索的beach-bunny,却并不能保证旅客顺利登岛游玩(是的,有吃闭门羹的几率)、甚至也不一定能让船员带着游客下水溜达。总体而言,大家对于每天跳岛的反映都并不是那么理想;然而要是整天都赖在邦邦岛上确实也没什么劲头,跳岛至少还能走一些新鲜的地方;反正,不去也是白不去嘛。
Tips:
1、度假村一般会协助安排离开仙本那的机场班车,就算不是离岛后的当天航班、基本也可以顺路捎上。
2、千万不要忘记购买一张当地的电话卡,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让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代买。一般在仙本那的各大外岛上,只有Celcom卡可以保证尚有信号。
Celebes的专属码头
门前沙滩上简陋的躺椅
初来乍到,总归是手忙脚乱的。
上岛后,简单一顿自助午餐、稍作收拾,我便加入了新的一番考证队伍中。
带领我们的教练,是位来自芬兰的帅哥Axu,已经有11年的潜龄和千潜以上的经验了。他说自己每年夏天来沙巴教潜水、冬天回欧洲教滑雪,逍遥的生活真是羡煞我们这些苦逼的中国学生们。
虽然可能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不过我个人以为、单纯从教学角度而言,Axu绝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潜水教练,对于全程的所有细节都一丝不苟,但却始终保持着平静谦和的师长气质。在每次水下教学中,他一直不忘记拿着一块打印好的任务板、一项一项对应着完成教学。而那些在大部分当地潜水学校里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游泳、自由潜和漂浮测试,在Axu的“严律治军”下也是一场不落、甚至细分到“无装备200米、带装备300米”的具体标准。欧洲人传统的严谨在他身上贯穿始终,也着实让我受益匪浅。
第一天的潜水课程、自然属于枯燥的理论学习。整个下午乃至日落之后的夜晚,我们一组六人、基本都关在小房间里观摩五个单元的教学视频以完成课后习题。没办法,PADI的体制决定了理论考试的不可替代地位,为了不挂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题吧。
为此,作为一个处女座的业余摄影爱好者,我为了这令人蛋疼的理论学习居然还错过了邦邦岛上的日落、而且还一错到底(至今没有领略过沙巴的日落),这真是一件有些不可理喻的心结。后来听朋友说,其实邦邦岛并不能看到完整的日落,因为西方的Mantabuan岛和Bohey Dulang岛恰巧挡住了太阳下山的轨迹、只剩一些不痛不痒的晚霞了......好歹让我心里有了些病态的慰藉。
晚饭过后,老妈各种旁敲侧击地向我吐槽,说旁边一对重庆妹子过两天要去卡帕莱,看照片好像很灵的样子——
“也就1500一天嘛,不如我们也去住两天?”.......
我顿时脸上黑线一坨:您老什么时候这么土豪了?还不是为了无声反抗我的“抠门”选择嘛.......说白了,就是嫌这里条件差。回想起当年在巴拉望的那个性价比,觉得有些亏大了嘛。可问题是,地球上哪来那么多个“巴拉望”?
好吧,吐槽我我也忍了,问题是您不能看着人家去卡帕莱也临时起这个奢望啊!卡帕莱是什么个概念?一个常年满员、住客95%都来自天朝的水上屋,不嫌无聊也就罢了,光这热门程度、能提前区区两天就捡到人家临时退房的皮夹子,那真是八辈子的狗屎运都用完了嘛!.......
我心中万“马”奔腾了好一阵,强忍着万花筒般的不爽气,小声自怨了一句:“真不应该带你们来这种中国人多的地方玩,就知道跟风攀比,哎......”
谁知,这里的华人密度、让老妈这种英文盲瞬间如鱼得水,这不,趁我认真啃书期间,已经迅速“抱上大腿”了——
度假村的负责人阿龙,是在这里工作的为数不多的当地华人、貌似也是度假村的一位小老板、偶尔也客串一下DM或者助理教练。他拿着一只金属无烟烟斗,讲中文的语调一溜地往上翘,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他在帮我们搞定了电话卡之后,答应老妈说可以帮忙致电一下卡帕莱的经理、尝试订一下房间。
哎,也不是我傲娇;老妈也算一把年纪了,面对这种事情也实在图样图森破。这么一位酒店从业者的客套话也能抱有希望,真当X宝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旅游代理都是在忽悠人么?
平心而论,几个月之前我在策划这次旅行时,并不是没考虑过当时尚有空房的卡帕莱;不过,一是考虑到价格实在落差太大而不敢启齿、二是为了我自己方便考潜水证,一点私心就果断否决了这个可能。其实,对于这种国人众多、价格疯涨又略显无聊的水上屋,我自己是一点都不感冒的;哪料到全是身临其境后“人比人气死人”的心理作祟呐。
算了,这个事情,还是我自己理亏吧。
吃一堑长一智。以自己的血汗教训奉劝大家:如果带着家庭出游仙本那,千万千万不要事先压低预算——毕竟,这里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穷游者天堂了。
讲故事的人往往不能太过主观,陷入情绪化的境地就难免散乱了思路。尽管我不是一个合格的story-teller,不过抱着不愧对自己的态度......现在还是立马言归正传吧。
抛去一切杂念来说,邦邦岛,其实真是很美的。
8月27号清晨五点半,拖着严重睡眠不足的身躯,我还是免不了完美主义心理作祟、惺忪地出门环了半个岛去看日出了。之前提到邦邦岛并不是个好的日落观察点,但相反,理论上来说、这里看日出的视野还是比较完美的。沿着海岸走过壕村的水屋栈桥,就可以到达一片小小的圆弧型沙滩(其中延伸部分在早上会被潮水淹没)。在这里就可以直面东方看到每天的第一缕晨曦了。
当然,海上日出其实具有非常大的偶然性;水汽的密集往往让过厚的云层无情遮挡住太阳从地平线上腾起的清晰视线。今天,似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熟不知,之后的两天日出,云层密布使得其观感反而还不如第一天。大概这就是海上日出的不确定性所具备的独有吸引力罢。再回想到当年在上海南汇嘴看到的完整日出实况,或许还真是非常难得的一瞬。
在热带海岛,太阳升起的效率非常之高。时间还不到七点,海水所反射的色泽已经变得相当深邃了。在日出后的短短一个小时内,晨光由细粉般的柔和进化为油墨般的浓郁,配合着细腻的白沙滩由淡蓝转为金色、再回归皓白的美妙过程,让我忽然之间很有欲望用镜头去记录这每一瞬的奇幻光影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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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海景让我转眼间睡意全无。早上9点,送走了去Timba Timba的跳岛船以后,我们正式开始了新一天的潜水课程。在度过了一个漫长的brief、又依葫芦画瓢地瞎鼓捣了半天的装备,终于背上氧气筒下水“爽快”去咯。
鉴于小岛上没有可用的游泳池,平静水域的训练全部转移到了开放水域,只不过尚且留在了不过三米深的浅滩。严格来说,PADI的OW课程规定要完成五组平静水域练习,每一组包含若干个项目的动作训练。当然,绝大部分潜水学校是不可能真正把五组练习分五次下潜完成的,基本上都是分为二到三瓶气的时间,每瓶气代表一次下潜、完成二到三组练习。简单适应了在水中跪沙地的平衡状态后,这一切练习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障碍;即使Axu是以一带六,总体完成的效率还是很可观的。
第一次下水的几个任务,基本就是最简单的面镜排水、备用二级头等等,这也让我有了好多闲情去观察一下这里的水下环境。平心而论,邦邦岛的水下真可谓是一片荒漠:四处可见珊瑚残骸实在是一件让人很心疼的现状;稀稀拉拉的几株活珊瑚也是缺乏健康的色泽和活性,鱼类的数量亦相当有限,好在生物种类比较繁杂、海星遍地皆是(这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欣慰的是海水能见度相当稳定,而珊瑚密度低也间接说明了,这确实是个学潜水的好地方(毕竟,初学者难免踢死活珊瑚啊)。
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我闲不住地带着新淘来的G7X和潜水壳,去度假村前方的浅滩好好试验一番性能。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一只体型不小的海龟。毕竟,曾经在巴拉望,浮潜见着海龟还算一件比较稀奇的事情。
我顺着已经吊起来的性子尾随了这只海龟好一阵,正值不亦乐乎,却忽然被一个船工叫住了。上岸后我还纳闷:是不是游到了不该去的地方?结果一旁的荷兰DM Robin跟我说,其实是到了上课时间了,Axu叫你赶快回来.......接着我还屁颠屁颠地跟Axu解释说“好不容易看到一只龟,追得真欢呢”,然而他却微微一笑:“海龟?到了开放水域,看海龟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是我太无知了...
仙本那海域的海龟数量之多,确实就像在玩“捕鱼达人”一样。在下午的潜水练习中,海龟就像不定时炸弹一样若无其事地从我视线中的左手右手边一个个慢动作飘过,刚开始还难免兴奋,到后来竟已经习以为常了。
临近黄昏,Axu带我们进行了第一次开放水域训练,地点是度假村前浅滩延伸出去的House Reef。第一次下潜,我们顺着船码头边抛锚的一条浮标绳慢慢下降到水底一块顶流的巨石身后进行几个基础项目的演练,完成之后Axu便带着我们四处游荡了。出乎意料的是,我之前最担心的耳压问题在第一潜中居然完全没有影响,整个过程非常流畅,那种在水里自主控制身体来自由前进和漂浮的感觉,真是比之前尝试过的DSD(由潜导拉着玩)舒服太多。在十米的深度,虽然House Reef的珊瑚破坏程度早已惨不忍睹,不过Axu还是靠自己的眼力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小鱼和小珊瑚、以及一只躲在礁洞里低调睡大觉的海龟。
我洋洋得意得在水底享受了半小时,没料到最终却在五米安全停留阶段,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向上浮起。忽然间我的呼吸加速了一阵,想想是不是浮力太大了,于是果断抬起左手拎起BCD放气,结果想必有经验的朋友都已经猜到了......不消几秒钟我惘然地发现自己的头顶掠过一阵清风,还以为是一场梦境戛然终止了;直到我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已经浮到了水面上并且教练和同伴仍然呆在五米水底,忽然心头一悸:“糟了,三分钟没到,该不会要爆肺了吧......”
后来Axu轻松地告诉我,他在21岁时第一次下潜,比我的情况糟糕多了,“如同弹簧一样”忽上忽下,根本无法掌控所谓的中性浮力。
“慢慢来,你们都比我那时候强多了。就这点深度、这点时间,完全不用担心减压病。”
毕竟大家都是菜鸟,第一次正式的开放水域潜水完成后,各路奇葩问题层出不穷:浮力、面镜、脚蹼,耳压、呕吐、鼻血......大家互相各诉苦肠,甚至也有学员因为始终没法适应而准备放弃。
将晶莹的海水拍出“黑金”范,是不是很别致?
这样的海星简直随地可见
海龟出没,肚皮底下还跟着两条印鱼
海龟悠然飞过House Reef的大斜坡
早上的跳岛游,原计划是Timba Timba岛,按理说这个岛咱也做了不少攻略了、毕竟也曾有不少游客登上去拍过美照,然而今天老妈和朋友们回来后、却一脸生无可恋地吐槽说“想上岛,但是被蒙面军人赶下来了”......尼玛,听起来简直是“勇闯夺命岛”的节奏啊!
当然,这件事情仔细听下去,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Timba Timba岛正在修建驻扎的军营(这还是阿龙事后解释说的,我就纳闷为啥事先不声明一下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啊),现在不对外接待客人,只能在周边浮潜。其实浮潜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想当年在巴拉望科隆,憨厚的船长拿着救生圈牵着旱鸭子老妈还“浮潜”得不亦乐乎呢;找个小黑带着玩不就得了嘛?结果老妈却说,船上的小黑不是不肯带,而是根本没有浮潜装备没法带啊。况且,在开到Timba Timba海域之前还换了一回接驳船,很多游客都忘记把随身行李带上新船了,所以......连一张照片也没有!
结论就是,“我们基本上在一艘小船上干瞪眼地漂了两个小时”.......
这算是什么跟什么嘛!
传说中的Timba Timba,拥有绝美双向拖尾沙滩,却由于特殊原因“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好在这天下午,老妈和朋友们在邦邦岛上四处闲逛,玩得还是比较开心的。有一点比较幸运的是,隔壁壕村住客率比较低,有大把的私人设施(比如私人别墅门口的躺椅、吊床、小花园、小茅屋之类的)统统无人问津,让我们这些蹭光景的有机会趁虚而入、雀占鸠巢,过着和壕村住客们一样的逍遥日子......(哎,听着怎么有点心酸啊)
日落时分,我刚结束了第一次的开放水域潜水,便溜去壕村的水屋栈桥处与自家人汇合。作为相应的“补偿”,我牵着老妈在栈桥底下浮潜了一圈,好在的确不虚此行。栈桥下的水域相当平静,平均深度目测不超过一米五,珊瑚比较丰富、鱼类数量可观,应该说算是海底“贫瘠”的邦邦岛上一个比较好的浮潜点了。在这里偶然发现了一条小型的花色狮子鱼和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色狮子鱼,算是带着老妈开了开眼界。不过可惜的是,急急忙忙没有带上潜水相机,连日落也在不经意间错过了。
夕阳西下,繁星升起。喜忧参半的一天结束,心中总算不是一团乱麻了。对于我来说,真是“焦头烂额”地一点都没有度假的氛围啊。但能怎么办呢?自己炒的菜,翔一样也得咽下去。
Tips:
1、Celebes度假村有免费的婚纱出租,喜欢拍人像摄影的女游客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2、仙本那地区的吸烟普及率足以和欧洲媲美。同样,岛上也是不禁烟的;在公共餐厅里吞云吐雾是这里的常态。
3、据说邦邦岛晚上军队管制,一般不让住客出来随便溜达。不过据我观察,至少在两个度假村之间串串门没有压力。
4、在壕村Pom Pom Island Resort的水屋栈桥上,理论上都可以观看日出日落。
5、邦邦岛晚上偶尔会出现“蓝眼泪”、偶尔会有海龟上岛产卵、不定期举行小海龟放生活动。不过我都没有看到。
白天的“壕村”栈桥
2015.8.28.
翻翻日历,嗯,竟然是我的生日。
第一次在国外的海岛上过生日,礼物啊蛋糕啊神马的也就不想了。只希望今天能有个好运气罢。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照常”,老妈又拉着我五点半跑去看日出。
不过这次,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日出被那更加丰满肉感的云层“十动然拒”了,连栈桥下海龟的换气声也好像老太婆叹息一样默默劝着我们“回家睡个回笼觉吧,傻孩子们”。一切的天象似乎都没有露出丝毫幸运的苗头。
日出前形态各异的云彩
日照云顶
一同等待日出的水鸟
云层底端透出一抹红光
初升的太阳已然躲进云团背后
无法掩盖自身绽放的光芒
不过,适当的等待总归会有一定收获的;好不容易,抓到了这幅画面。
躲在云层后的朝阳,呼之欲出;宁静海面上惊起一片飞腾的小鱼群;万丈光芒普照天地,营造出了这幅仿佛瞬息凝固的慑人绚色。
随着一轮金色的暖阳,欲遮还羞地浮现出那颗耀眼的圆盘,昭示着崭新的一天,正式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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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邦邦岛的日子里,似乎没有什么比“每天早上溜去探访壕村”更加爽快的事了。这一天,我们决定好好走走这座很有摄影效果的水屋栈桥。
栈桥旁的海水,可以清晰地看到早上出来觅食的鱼群
蓝色背景下的红花盆栽
回头望向沙滩
栈桥走到曲折处,即是这里的浮潜入水点
壕村只有寥寥几间水屋,异常清静
顺着珊瑚礁朝远方望去,即是Bohey Dulang岛的雄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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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晶莹的海水回到潜店,终于回归正题、开始完成今天的OW任务。今天可以说是精力消耗最大的一天,不仅要结束所有的平静水域项目,还要抽空完成游泳、漂浮和自由潜的水性考核以及第二次开放水域潜水;然而,晚上的理论考试才是最后的大餐。好一场“极限挑战”!
上午的平静水域训练,侧重于中性浮力、水下穿脱装备和简单的上升训练,完成得很轻松、我们也逐渐开始熟悉各种水下手势以及上升和下降的各五个要点了。然而平静水域有限的深度只能一定程度上帮助菜鸟们找到一点感觉,真正的开放水域实战才是大幅提升的时机。
在下午的第二潜之前,Axu执意安排我们每个人进行水性测试。其实我本来也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不就是游泳嘛,so easy~”;然而令我诧异的是,Axu居然把时间安排在了下午两点整......说完我就即刻脑补了一下头上烈日高悬、身下碧波荡漾的酸爽劲,简直是芬兰浴的哲学精髓;想了想结果么,不是热死也被晒死,瞬间心里就忍不住抱怨了:“教练您不能因为自己是白人而忽略我们这些擅长蜕皮的感受啊......”
得,反正也是躲得一时躲不一世,今天干脆俺也豁出去了:不就是晒嘛,来个痛快的!
午饭的时候我再一心想,貌似这是在邦邦岛上的最后一个悠闲的中午了,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光线,再不如敢死队一样的出门咔擦几场大片,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走出Celebes潜店,沿着门前的沙滩向右手边继续前进,底下的沙质愈加粗粝
回头看一看简陋的潜店码头
不到两分钟,即可发现前方出现了另一座尚未完工的栈桥,或许隶属于隔壁壕村的潜店
栈桥区域的沙质实在中看不中用,不过原始的海水颜色足够感人
即将被开垦的原始白沙滩
水草旺盛,让这片浅海区域呈现出与众不同的透绿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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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午休的一个小时时间环了大半个邦邦岛,基本涉足了所有值得拍摄的取景点,我心满意足地趁在两点整赶回了潜店、迎接即将到来的“魔鬼训练”。
游泳考核,其实内容很简单:House Reef斜坡处的海平面上树有若干个浮标,取间隔约100米的两个,在中间来回游就可以了。
两个选择:
1、无装备游泳200米(不能带目镜、呼吸管、脚蹼,理论上还要光着膀子不过这个还是网开一面了...)
2、带装备浮潜300米(可带目镜、呼吸管、脚蹼)
两者均没有时间限制。
然而,在这么热的天气环境下,谁想多晒一秒呐...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200米。
事实证明,这可能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作为一个眼睛怕进水而且极度依赖游泳眼镜的人,“无装备”意味着我只能选择探头式蛙泳或者狗刨了。得,这个对于蛙泳老手来说,除了吃相难看点貌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当我眼睁睁看着一旁选择所谓“浮潜”300米的两位女将:唰唰地瞪着脚蹼划着双臂、以近乎我的两倍速率急速前进而根本无需抬头换气时,忽然油生一种“难得糊涂”的憨觉。
后来辗转得知,那两位女将原来是职业游泳教练......我必须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毕竟,从两位的体型和体力等各方面来看,真是没有什么运动员的影子;然而不得不佩服的是,在水面漂浮和中性浮力上,她们身上似乎的确有很大的水性优势在。
有劲使不出的200米结束后,灾难一般的“水面漂浮10分钟”终于当头一棒:这可能是我在OW课程中最不喜欢的一个项目了。首先,我的体型和身材决定了自己并不能像胖子一样自然而稳定地漂浮在水面上;其次,我的眼睛极度怕水、鼻子又翘得老高,在邦邦岛海域轻柔涌动的浪花中,我的身体就像被戳破了三个洞的破木舟一样、一边“灌水”一边挣扎,几乎每分钟都要起身调整一次;浑身狼狈的样子,让我已经无暇顾忌直射正脸的午日艳阳了。
蓝天大海、阳光沙滩,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绝对的度假享受;但在经历了这恍恍惚惚的黑色十分钟后,我霎时有种“把球给我、我要回家”的逆反冲动。好在之后无关痛痒的Skin Dive练习舒服地刷了把脸,可算晃过神来了。
黄昏时分的第二次开放水域潜,仍然是在岸边的House Reef。基本上把平静水域的动作项目全部过了一遍,同时着重于中性浮力的感觉以及不同状况下的上升训练,最大深度12米左右。这次我终于感受到了水下耳压的巨大张力,尤其是练习中性浮力的上升下降时,耳膜与耳骨的压力还是颇费周折的。所谓的中性浮力仍然是一种时灵时不灵的感觉,自然呼吸时总会止不住下降、很难做到静止的悬空状态;相较于第一潜的自由惬意稍有反差,或许是我受流的影响比较大一些吧。而House Reef的水下环境仍然是一派“半死不活”的景象,除了三只海龟逗趣之外,再无亮点。这一潜在水下呆了差不多一小时,背着气瓶上岸时,感觉已近披星戴月。
说实话,这一潜的状态,我自己并不是特别享受;不过看Axu的语气,似乎还挺满意我们的表现。他甚至决定让我们明天跟大部队一起去Mataking船潜,着实一针强心剂啊。
结束了一天的水下练习、已然快要累成狗的节奏。回到度假村,听着老妈和朋友们讲述今天的经历,貌似确实有所好转:Pandanan岛还是可以登陆的,有着一小片不错的白沙滩,还有一个海龟孵化基地、看到了众多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只是这个小荒岛的大部分区域仍然在军队的严密管制之下、她们不太敢私自闯入,况且,“这样的海和沙滩,其实看上去都差不多嘛”......
哎,女人们真难伺候。
Pandanan岛的栈桥
生日当天的“最后晚餐”——即OW理论考试。40道quiz+50道正式考题,全部单选、开卷有益;想想这应该是分分钟搞定的小菜嘛。前期由阿龙负责给我们的quiz讲题,后期则Axu亲自批阅。何奈在今天的高强度高热度“自虐”训练之后,我早已倦意盎然,一边耸拉着眼皮听课看书、一边在心里掂量着“早死早超生,早交早睡觉”的策略,放水之心已决。于是,趁着头脑还没有完全待机,我先刷刷地查完了最后几道比较烧脑的图表题,然后便无精打采地翘着二郎腿、抛抛硬币拉倒了。
快速敷衍了事交卷,结果Axu和我还因为一道关于CESA的图片配对题产生了质疑:“分明就是配对序号重新改过了嘛,您这标准答案已经不适用了”,奈何Axu并不能看懂中文字,害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将理论概念重新口头解释了半天,严谨的芬兰人终才让我过了。最后,除了我认真查表的图表题以外,前面那些“无心恋战”的蒙蒙题的居然破天荒地错了七道——86分。哎,虽然低了点,好歹也算水水过了。果断回家睡觉去。毕竟日出之后、还有更多未知的挑战迎接着我呢。
好在大家伙貌似今天心情都很不错,玩水的玩水、吊床的吊床、闲逛的闲逛,貌似还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火龙果种植园......这个看似简单清静的小岛,其实还真有些五脏俱全的意味。
不过,今天最大的惊喜,连我自己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为在这座看似没什么资源的外海离岛上,居然神奇地发现了萤火虫!
这个神秘的萤火虫聚集点,是位于度假村小屋的阴侧、靠近树林的一段“臭水沟”区域(其实应该是排水系统所垄出来的一小块洼地)。在晚餐开饭(七点半)之前,我们无意中发现了这块不起眼的暗处居然冒着一闪一闪的细微黄光。尽管当天是月圆之夜,但停留半晌定睛一看,萤火虫的数量还真是不少、至少浮现了二十多处亮点。
这对于常年生活在城市中、从未有机会看到真正意义上的萤火虫的我们,好奇与惊诧可算是极大地勾起了玩兴。萤火虫有如黑暗中的舞者,优雅而温顺地在眼前萦绕;这幅童年映画般的场景让我禁不住做了一件或许是很多人小时候玩耍的美好记忆:徒手抓萤火虫,然后放进水瓶子里,作为临时的天然灯具......(我承认这个有点无聊而且有违生态友好理念,不过...请允许我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的好奇心嘛。)
因为立于平地之上(毕竟,沙巴的其他红树林夜游项目,都是在颠簸的游船上观看萤火虫的),我本以为这是个极好的拍摄萤火虫的机会;然而当我真正树好三脚架跃跃欲试之后,才发现萤火虫真是比天上的银河更加难以诠释的摄影素材:因为相对于漆黑一片的背景,区区几十只萤火虫的微弱光芒实在难以用普通的镜头捕捉。只能将这梦幻通过双眼留存于心了。
而当我们在晚餐归来后、再一次试图寻找这些神奇的灯迹时:皓月当空、树影寂谧;岁月静好,却怎么也找不回这些闪烁的微光点缀了。
美好的时光,终究这么短暂。
“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8月29日清晨,按照惯例,我们仍然五点半出发、前往壕村的沙滩等待日出。只不过,三顾壕庐却“每况日下”,今天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阵扫兴,想着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干脆试试环岛吧;然而却无奈地发现,壕村沙滩的延伸处仍然羞羞地躺在清晨涨潮海水的温柔乡之中,好似一对干柴烈火你侬我侬、却毫不避嫌地对着我们这些好奇害死猫的看官亮出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没辙,还是走林间小道吧、顺便去看看那个神秘的火龙果基地。这个隐秘地点的具体位置其实很难描述:临近有一屋平房(貌似是员工宿舍)、紧挨着一片建有简易篮球场和一个直升机停机坪的空旷地,到那就差不多能看到这块整齐有序的火龙果种植园了。似乎不熟悉这种水果的游客很容易忽略这个果园的存在(多半以为这种植物是稍大一些的仙人掌),不过那一株株坚固的T型树架子不经意间“出卖”了它们。其实,光看着这些绿油油的茎叶和鲜艳得出挑的红心果,就足够在炎炎的海岛夏日中带来心旷神怡的清凉劲了。
日出前的晨光
抱着剩下的一丝希望躺在吊床上荡阿荡了半小时、却在惺忪之中被神经质的太阳公公晒着屁股了。
PS: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是红心火龙果......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偷摘了几只、并且发现吃口相当赞但是仍然奉劝各位看官,这种败人品的事,还是尽量慎重、好自为之吧......依然那句老话:可以不相信人品,但是千万不要挑战人品。
回程的路上飘过一阵诡异的硕大云团,不够通透的天气让原本清澈的海水变得有些昏黄
其实,在邦邦岛的完美海景的一墙之隔,往往是这样的一副杂乱无章
因为今天大家争取到了跟随大部队一起去马达京的机会,前些日子的疲倦与劳累似乎都一扫而空;船潜的旅程,一路上大伙各自都兴致勃勃:“听说水下珊瑚很漂亮”、“听说有机会看到Eagle Ray”......虽然沿途浪花不小,不过看着四处各种不知名的小岛和拖尾沙滩,心情一直是满怀期待的。
远观Timba Timba的双面拖尾
马达京度假村的码头,其实私以为、这个壕村的风景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嘛.....
眼睁睁得看着浮潜船将老妈和朋友们送上了漂亮的Mataking Kecil拖尾沙滩,我一阵心里痒痒;不过念叨着传说中很有看头的马达京水下,“咬咬牙也算值得了吧”。
第三次开放水域潜水,地点是马达京度假村(也就是马达京大岛)码头前的House Reef。这一潜似乎没有什么重要任务,只需完成一次CESA(可控制紧急上升)模拟就差不多可以在水里“各种浪”了。于是,在像模像样地搭配好装备、初试“背入式”下水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在水下12米之前,所有的equalization都顺风顺水;然而一旦尝试沉下12米,两耳重重的充气感、伴随着我不断捏鼻子哼气所造成的耳骨振动,似乎在向我传递着恐怖的警告。停留时间越长,这种耳压的痛感愈发加强;无论我如何再去努力尝试捏鼻大法,12米这个鸿沟却怎么也无法越过;
出于保守策略,我决定先自己上浮一两米再找找感觉,但此时Axu已经带着大部队去18米的深度看着萌萌的cuttlefish了;他不断地向我比着手势,我却一边跟着前进、一边捏着鼻子摆手示意“再让我缓缓”......就这样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回合,我依然没有找到办法破解12米以下的耳压平衡,然而大部队已经默默地看完cuttlefish逐渐上升到我的平面上了。天晓得这几分钟内我的身体和内心是在遭受什么水平的双重煎熬;不过因祸得福的是,这段尴尬时间,倒是强迫我训练出了悬空不动的中性浮力技术(也有一定可能是我的配重从6kg减到了4kg,更容易掌握平衡了)也算是这潜最大的收获了吧。
大约经历了水下的半小时,Axu示意全体升水、并且在水面上完成对口充气和穿脱BCD的练习——这又是我的一项老大难:我奋力撑着身体爬上漂浮在浪花上的BCD后、却发现自己全身骑虎难下的囧境吧。事实是——这个动作我差不多重复了二十几遍,却没有一次真正找到能够稳当坐在BCD和氧气瓶上的平衡点。一旁监督的马来DM都快看不下去准备插插手了,然而Axu仍然再而三地示范、让我自己坚持独立完成。有那么段金句叫,“摔得多了就不那么怕疼了”。当我最终总算成功坐了上去并且回穿好BCD后,Axu忽然游过来向我握手祝贺“Congratulations! Now you're a certified Open Water Diver”,可我心中却一点没有释放的松弛感。说来也是,连区区12米就出现了耳压大忌,难道真是我的生理构造异于常人吗?这都不能解决,之后还怎么潜20米以上的诗巴丹啊?......回想起这一潜的经历,感觉这是我OW课程中最为诸事不宜的一段。回到船上,我仍然在一边自责一边思考着该怎么面对这近乎恐怖的耳压问题。最后一潜,我们回到了Mataking Kecil,漂亮的拖尾沙滩已经被逐渐上升的潮水抹去了一半。Axu介绍说,这个潜点叫D'Wall,是他个人最喜欢的潜点、峭壁型类似于诗巴丹。由于濒临深海又时常有大流,这里有比较大的机会能看到成群Eagle Ray甚至白鳍鲨的出没——听着似乎非常诱人。
然而,之前在House Reef的水下环境告诉我,或许仙本那的水下条件并不如传闻中那么繁茂、任何赞美都得事先在心里打个折扣。不过,既然是OW课程的最后一次潜水,总归还是蛮有纪念意义的。征得Axu的同意,我决定带着自己的运动相机下去玩;心想反正这小东西也是连着头套的,基本不碍事嘛。
尽管是理论上的Fun Dive,不过本着负责任的态度,Axu还是为我们设计了一道“附加题”:即水下导航。简单来说就是运用指南针导航、并且根据需要调整标尺、再向着方向游一段距离即可——毫无压力。平心而论,D'Wall的峭壁的确够陡,然而珊瑚破坏情况可能不比邦邦岛那块差多少:连可怜的红色海扇都被潜水员的脚蹼踢成半截头了。好在生物多样性还是比较新鲜的,这一潜看到了不少海兔和海鳝等。然而今天一直骚扰着我的耳压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鼓膜犹如神经刀一般丰瘪莫测,捏鼻子大法在12米以下几乎毫无作用——不过我已经顾不着这些疼痛了,因为这一潜的最后,我们遇到了“职业生涯”第一次强流。强流兴起之时,我们还徘徊在离峭壁大约五到十米的16米深海中央,然而通过前方更远处的一些老资格潜客的气泡走向,发现似乎涌进一股朝外海方向推进的Strong Current。几秒钟之内,所有潜水员掉头转向朝着峭壁而奋力蹬腿加速——我也不例外,却忽然发现在水下这脚蹼的动力似乎并不怎么够效率,只能将将与水流速度保持对冲。坑爹的耳压疼痛让我在这个“危机时刻”却怎么也不能让四肢紧张起来,最后、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一位老潜客还是阿龙、推着氧气瓶游到了峭壁。
就这样,带着一些遗憾、顾忌和迷茫,我的OW课程正式结束了。拍完证件照、填写完个人信息后,我就算真正意义上晋升为“有证人士”。虽然为了这个一直以来的“怨念”足足花费了三个整天、错过了邦邦岛的很多风景、牺牲了无可比拟的度假氛围、还在最后多少落下了个不明不白;但阿Q点想,好歹这几天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既来之则安之吧。至少最后的收获,都是皆大欢喜的。
可怜的小海扇已经只剩下半壁残桓了
D'Wall的构造与诗巴丹类似,都是峭壁型潜点
下午一点半,随着新的一拨游客搭乘班船上岛,“新陈代谢”的戏码再次上演;拎着大包小包,我们终于要与这美丽的邦邦岛告别了。离别之际,Axu带着潜店的几个DM、以及当地的船工和餐厅伙计们一字列开,向我们挥手致意。看着他们诚挚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汇成一线,心中竟咯噔了一下,有如“一颗榴弹打入胸膛”。
再见,邦邦岛!你好,仙本那!
最后一眼的邦邦岛,依然是那么地自然与宁静
潜店的地接很负责地帮我们安排好了Han Palace宾馆的班车(这点必须要为度假村的服务点赞),下船后、不消多时,我们便顺利地“转移阵地”。
由于日程定下来比较晚,我很遗憾没有订上仙本那镇上最好的海丰酒店;汉宫只是退而求其次的一个押注:毕竟,4公里的“郊区”距离多少还是让我之前有些顾忌的。好在,汉宫的入住率并不高导致酒店的shuttle几乎完全成为了我们几个人的包车,前前后后的接送时间都可以稍微机动安排,总体而言仍然是非常方便的。而对于在离岛上憋了几天没网络生活的各位而言,汉宫毕竟有着仙本那一流的住宿条件、网络自然也是紧跟上现代社会的发展步伐了。
安顿好之后,我闲着无聊决定再次搭车去镇中心好好转转。
仙本那是个略显拥挤的港口小镇。从东边朝海向延伸出去的一块水上平台、汇集了多个码头、酒店、旅行社与水屋客栈(包括海丰、渔人码头、龙门客栈等等),基本上算是镇上最重要的旅游中心处了。而毗邻码头的陆地沿海一块则是各式餐馆、旅馆与小商店的精华区(包括海鲜排挡一条街和一个当地最大最全的商业超市);再顺着主干道朝内陆走、绕过旗鱼雕像的环岛圆盘,则是银行、清真寺、维修店、当地学校等等极富当地人生活气息的地方,当然也不乏KFC和背包客旅馆等旅游硬件穿插其中。除去这些区域,基本上就剩当地人的居民区了:富人大多在内陆自建洋房、而普通老百姓则聚集在海边搭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水屋。在这块前后贯穿距离不过一公里的小镇,原住民的贫穷与外来人口的阔绰以一种几无规律的混合形式稠密排列其中,正如,在这最大的商业超市门外、不过几步路的间隔、却混搭着专属当地人的简陋巴扎(Pasar);这些表面上的冲突与反差几乎无处不在,却出乎意料地和谐共存于仙本那这块弹丸之地。
到了饭点,基本上所有旅客都不约而同地赶往龙门客栈对面的海鲜排挡一条街,我们自然也不例外。恰巧碰上了前些天一起学潜水的几位同胞,便决定拼成一桌好好搓一顿、也算弥补一下这几天在岛上略显贫瘠的口粮条件。
应该说,仙本那之所以能吸引如此海量的中国游客,“吃”一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大因素。在这条靠海的餐饮一条街上,几乎全部都是华人经营的海鲜餐厅、一家挨着一家好不热闹;传说中性价比最高的“肥妈海鲜楼”已经火爆到需要提前订位的程度。好在同类型的选择余地很大,我们最终在“渔港海鲜楼”饕餮了一顿;人均貌似也就三四十马币,却足以靠着月夜下的海边、惬意地饱餐一桌新鲜诱人的海产了。
本来觉得,仙本那这个看似破落又人满为患的小渔村、一是不如外岛一样坐拥无敌海景、二是住宿条件也不怎么舒适,但却足够让大部分慕名而来的游客为了这个小镇子而特意留宿几天,实在是一件比较令人纳闷的事。其实吧,大家都是俗人,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没必要强迫症一般地过着“非潜水即拍照”的专业范节奏;而仙本那这个喧闹的小镇正好提供了缓冲空间。毕竟,这种顿顿可以吃到生猛海鲜的伪土豪生活,才是享乐主义的精髓嘛。
Tips:
1、平心而论,Celebes度假村的餐饮还是很合国人口味的,不过评价参差不齐;比较遗憾的是基本没啥海鲜(只有一种类似马鲛鱼的鱼肉),不过新鲜水果(尤其是菠萝)还有一道不知道是红烧牛肉还是鹿肉的荤菜、私以为吃口相当不错。
2、仙本那码头那块,整天都有当地渔民拿着油桶和矿泉水瓶在街上兜售零散海鲜,主要是鲍鱼、鱿鱼、濑尿虾、小石斑和小型龙虾等;注意砍价。鲍鱼成交价往往不足1RM每只,濑尿虾的价格水分更大。
3、不建议去淘宝那些低于10RM的海鲜,因为饭店的加工费就是10RM一道,原料成本太低反而划不来(除非几道海鲜拼成一道菜还能考虑一下)
4、海丰酒店背面就是当地的渔船港口,每天下午4点过后(清晨可能也有一班)很多渔船靠岸收货、形成一个简易的鱼市场。虽然不算活鲜,不过都是刚刚捕上来的海产,种类丰富、理论上性价比很高。
(图注:1、“龙门客栈”,2、潜店旅行社的办公室,3、海丰酒店以及背面的渔市场,4、旅馆聚集区与海鲜楼一条街,5、当地人巴扎,6、当地人的商店餐馆和清真寺,7、当地人的水屋)
汉宫大酒店的网络条件还是相当优秀的,这也让几乎与世隔绝了三天的我们终于可以回归现代信息社会的步伐了。不过令我感到纠结的是,收到了一些不太积极的消息:因为一些私事冲突,导致我在那天晚上作出了放弃之后独自去“马布升A+诗巴丹”的行程安排,过两天就和大部队一起回家。放弃好不容易预订来的诗巴丹名额自然是非常痛苦的,然而回想起这几天在外的各种不顺心,居然也慢慢释然了罢。
8月30日。终于,来到了我最期待的一天——敦沙卡兰公园(Tun Sakaran Marine Park)跳岛游。毕竟,我这次来到仙本那,唯二的初衷之一,就是Bohey Dulang的珊瑚环礁。现在诗巴丹去不成了,它基本上就是我唯一的期待了罢。
由于当天报名游客实在过多,原本计划中早上八点整准时发船,却被慢悠悠笃定定的组织方硬是拖到了近九点。然而即使如此的等待,天空中在清晨开始累积的水汽仍然化为厚厚的云层、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随着游船逐渐向外驶去,水色逐渐化成无尽的深蓝;忽然间一片亮色的浅海珊瑚礁区域出现在视野里,水色变幻为透明玻璃般的翠绿,似乎昭示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海洋公园的范畴。
碧绿透亮的浅滩区
Bodgaya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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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巴瑶人聚集地,终于赶赴今天的重头戏——Bohey Dulang岛,也就是最近两年被炒得火热的“爬山岛”。这座珍珠养殖岛可能只是在近几年被旅游从业者发掘、由于绝美的珊瑚环礁泻湖景色一跃成为了仙本那的明信片景点。如今,为方便游客,岛上设立了比较完整的爬山线路、四面封闭的观景台与管理严苛的办事处,早已经不复当初“养在深闺”那种如获至宝的惊喜与神秘感了。
由于正值周末,当上午十点整、我们的游船抵达Bohey Dulang码头时,大家不仅为码头栈桥底下惊艳的珊瑚礁色彩、更因为办事处门口排起的恐怖长龙而惊叹万分,然而更甚的是,为了限制人流,官方还采取了“百上百下”的轮番登山举措、意味着就算在排队半天完成签到后、仍然要等前一批的游客下山、我们才有机会得到放行。眼看着几百号游客肆意“侵蚀”着这座原本低调到土里的原始小岛、盛景直逼黄山,我可算是领悟到了“人山人海”这个成语的真正指代意义。
人头涌动,将狭窄的栈桥挤得水泄不通
登顶远望,一片豁然
层叠的翡翠
远方散落的一串岛屿与珊瑚礁形态各异
左侧的珊瑚带
密密麻麻的珊瑚形成一个穴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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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顶下来,坐在码头旁的小亭子里吃完潜店提供的盒饭,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然而团队游的最大劣势就在于,“三个快枪手”必须容忍“秒速五厘米”;等到最后一位游客上船准备离开时,时钟已经无情地指向下午一点——同时也是当天潮位最低的时段。等半小时以后我们到达Mantabuan海域,已经有大片硬珊瑚裸露出水。
Mantabuan岛附近的水晶海
此时的潮位已经极其接近珊瑚鹿角了,其实并不太适合进行浮潜
船只停在距离Mantabuan沙滩大约三百米的珊瑚礁地带,我本想要求船员行行好、开过去好歹也可以让咱们登岛看看呀,结果一瞬间已经有N多熊孩子跳下去戏水了。算了,毕竟团队游不能什么都顺着我来,大不了我之后自己游过去得了(无非就是不能带单反上岸嘛)。于是我也全副武装、捎着小卡片和防水壳下水溜达了:先把跃跃欲试的老妈和朋友带到海中央因退潮所露出的一片小沙洲上“安顿”好、然后我就估摸着差不多可以自己行动咯。
Mantabuan海域拥有大片鹿角硬珊瑚群,但是色泽有些逊
面包海星
从团队的快艇上下来,经过一块几乎裸露的浅滩
游人在沙洲上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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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传说中的Mantabuan简直近在咫尺了,谁知,正当我起身朝着Mantabuan的白沙滩游去时,不善水性的老妈忽然喊出了SOS;我本以为是什么大惊小怪的玩笑,结果定睛半晌——居然被卡在珊瑚丛里了!(要知道在这个低潮时期、这片硬珊瑚距离水面的平均间距可能还不足二十公分)
遇到突发状况,第一反应是不得逞能。我和朋友拼命地朝游船方向呼叫求救,然而令人气愤的是,船上的小黑们笃笃悠悠地以为是咱们纯粹自嗨、喊哑了半天竟然都毫无反应。没辙,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毕竟人命关天。
我埋下头去看了看周边的珊瑚环境,一片密密麻麻的尖锐鹿角,真是极不乐观啊。我看着手上那如“累赘”一般的相机,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直接将它丢弃在珊瑚丛里,然后不顾一切地奋力划行。当我游到被困的地点时,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同样身陷囹圄:因为这片恐怖的珊瑚礁几无缝隙、根本没有落脚点啊!
没辙,只能一边保持平行的泳姿、一边用双手使劲推行,最后全力一碰、将老妈那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的身躯推到了一块勉强可以站立的浅滩上。人总算是救出来了,不过这股反作用力让我自己仍然陷于珊瑚丛中无法自拔。幸好,我的水性足够让我利用各种扭曲而奇葩的肢体动作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不过,是以牺牲了诸多半死不活的鹿角珊瑚为代价。
眼看着老妈已经得到其他同伴的接应,我回想到自己那只宝贵的相机;环顾四周,发现那只半透明的亚克力壳早已如同塑料罐一样漂浮在水面上逃之夭夭,仅能凭借一丝反光发现它的踪迹——它差不多顺着水流,搁浅在另一片退潮的小沙洲上了!只不过,这块沙洲与我的坐标之间,相隔了目测超过五百米直线距离的鹿角珊瑚丛林......
游船上的小黑们这才姗姗来迟、穿戴着脚蹼赶来救场;而呆呆站在珊瑚上方已顾不得脚痛的我,真是又愤慨又欲哭无泪。眼见着小黑们打着脚蹼蹭蹭地朝远方沙洲游去、直到汇成视线中的小蚂蚁,仍然没有任何手势示意我那宝贝相机的下落。我彻底绝望了。
回到游船上,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郁闷,便憋不住对着老妈大声说了几句:“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怎么可以这么冒失!脑子也不动一下,不知道退潮期的水流这回事吗?!”何奈二十多年来老妈从来不吃硬,直接扭过头和我冷战了。隔了一会,朋友过来难掩欣喜地将相机递还于我手上,说是那两位小黑之前已经找到了;本想顺手向我要点好处、但看到我和老妈的争执,只好跟我朋友规劝道:“别让你弟弟和妈妈吵架了!相机没有丢!”
我愣愣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相机,功能完好,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当然行程的最后,我们还是给了那个小黑一点小费。可回想起来,本应该是组织方的失职,反倒变成我们自己欠人情了......真是细思纠极啊。
因为这一场“事故”,几乎让我玩性全无。传说中拥有顶级海景和顶尖浮潜的Mantabuan岛、已经不能触发我作为完美主义摄影控的遗憾了。
当时的我就是被困在类似的珊瑚丛中
最后一站——同样是传说中“美到不可方物”的Sibuan军舰岛,则成为了整个仙本那地区游程中最令我“咬牙切齿”的一块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个方圆不过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岛屿,居然在下午三点时分,硬生生地撑住了不下二十艘游船停靠,再加上岛上的原住民人口,这里的“密集恐惧症”绝对如同牛皮癣一样令我抓狂。然而更不可理喻的是,这座四周环绕着细腻金沙的原始岛屿,垃圾密度对比人口简直有过之而不及;在摄影师的挑剔镜头下,你很难找到任何一块“一尘不染”的纯净海滩。试想,一座拥有无比绚烂海水颜色的纯天然金沙小岛,却无时无处不被人为因素大煞风景......大家应该能理解我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了吧?
尽管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却很老实。出于摄影强迫症,我仍然坚持在烈日下环岛两圈、想尽办法利用各种技巧取景采风,总思量着不能辜负这里原本足以让每个人惊艳的美丽。然而事后,即使面对这些“还能一阅”的照片,心中却有如爱德蒙·邓蒂斯一般空虚无尽:坐拥这样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却不得不由着利益驱使而纵容滥流、不加治理......怒其不争啊!
登上军舰岛,迎接我的不是仙境般的纯粹景象,而是这些特别碍眼的海边垃圾
各色废弃的渔船杂乱无章得堆放在沙滩上
无论是沙滩、树林还是海面,总有很多人为的污染痕迹浮沉在视野中
独自站在船上思考人生的当地青年
全景
并不太干净的“椰林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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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整天后,回归仙本那小镇;我在Big John隔壁的SDC Lodge(Sipadan Dive Centre)办公室、定下了次日去Kapalai和Mabul的行程。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临时取消了诗巴丹计划,我本来是没打算带大家去马布的;奈何计划不如变化、老妈又被人家的卡帕莱照片吊起了兴致,只得“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之所以选择SDC的一日游倒不是因为什么价格优势(实际上,160RM的报价一点不便宜);几乎每家潜店和旅行社都有组织马布+卡帕莱的浮潜游线路,理论上货比三家才得最优嘛。但我却偏偏选择了这家,这全都是因为那位不带头巾(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些穆斯林女士可以不带头巾?)的马来老板娘向我承诺说,“明天你们可以登上卡帕莱度假村!”
当时幼稚的我,一听到这个就忽然鬼迷心窍了——毕竟,卡帕莱度假村自从面世以来,似乎就没有允许开放参观过;老板娘信誓旦旦、拍拍胸脯保证说“凭借老娘与卡帕莱经理的关系,俺们绝逼是仙本那仅此一家能够上度假村的潜店!”,顺便还煞有其事地立刻与卡帕莱处通了电话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熟不知,单纯如我,完全没有正确预估仙本那各店家的老奸巨猾程度;之后的事实证明了这种所谓的“承诺”就是无一例外的天坑。按照国际惯例的消费者保护权益,其实我完全可以在事后据理力争、至少能争取一些补偿,然而面对着这些天以来见怪不怪的各种琐碎经历,我似乎早已“累觉不爱”了。
今天的晚餐,我们没有继续选择海鲜排挡一条街,而是在路边与小贩砍价之时、被一家新开的海鲜店小老板所说服,号称新店开张、正以成本价抛售大号濑尿虾。这家新店就位于海丰的对面街旁(可惜名字我忘记了),生意并不如一条街上的那么火爆;不过像濑尿虾和龙虾这些大玩意的价钱、相较之下算是镇上比较划算的了。饱餐一顿龙虾餐后,觉得这个地方、除了当地服务生(一些马来小姑娘)送盘子时总陷入各种迷茫以外,其他各方面都挺满意。于是当即决定,明天从马布淘宝回来、仍然会作这家的回头客。谁料,这又在不经意间引发了之后的另一个故事了。
Tips:
1、Big John家的一大优势在于可以在淘宝上预订(380RMB一人),流程非常方便简单。其他潜店和旅行社也有组织同样路线的跳岛游(可能缺少去巴瑶族水上屋的项目),价钱浮动不大。不过如果自带小团体出行,最好的办法仍然是联系旅行社想办法包船(可以安排错峰行程或非主流行程)。去码头找当地人的私人船只并没有安全保障、也不能保证成功登岛。
2、Tun Sakaran Marine Park管理严格,几个著名景点现在都需要在岛上登记处排队签名,非常繁琐。而一日游的船只也需事先与游客签订免责协议,有可能会被海洋公园管理处抽查。
3、Bohey Dulang名义上要收取一船50RM的“登山向导费”,当然大部分潜店的一日游项目都已经包含在报价里了。不过据我观察,并没有所谓的带队爬山的“登山向导”,估计这50RM是给公园管理人员的工资罢。
4、其实Bohey Dulang背面的珊瑚礁更加壮观,只是现在山顶观景台搭建得很封闭,一直有工作人员坚守岗位,再也不让游客走野路登上更高的峰顶了。有条件的话,记得用航拍无人机观赏一下。
8月最后一天,也是我们在仙本那出海的最后一天。
去马布的路线由于太过频繁,参团的游客反倒清净了不少。今天SDC这一船,除了我们一行五人,就只有另一对马来朋友和一位华人背包客女生了。导游是一位不知道为何掉了几颗门牙的华人小哥,一看就是个很会玩的年轻人;听他自己介绍,以前也因为喜欢摄影而烧钱攒了不少装备,之前曾经为了拍摄绝美大片而不惜在仙本那的几个外岛上露营多日;不过看着他拍摄的Bohey Dulang环礁与Mataking日落,着实非常惊艳。
马布岛位于仙本那镇南方约一个小时的航程。对于这个原本计划中准备去升A的背包客基地,我个人本身是不报以任何期望的;毕竟从各方面的资料来看,马布岛无非是一个面积比邦邦岛还要小一圈但人口激增好几倍,一半土豪村一半贫民窟的潜水中转站而已,除了著名的“漂浮船”镜头以外、可能还真没什么特别亮眼的景观。不过,之前因为听闻一位去过仙本那的朋友大赞说“马布岛哪哪都是景!”导致咱们团里“不谙世事”的同志们都在出发之前始终对于马布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哎,我也是懒得泼冷水了;届时如果发现所谓的“哪哪都是景”其实是“大家来找茬”,诸位可别怪我没给大家事先打预防针哈。
倒霉的是今天天象明显不佳,“哭测乌拉”的云层像是分分钟倾盆的节奏,直到游船接近马布登陆,也难得见到几块蓝天。不过相比之下,马布岛上那些简陋而脏兮兮的建筑群才是让我“欲哭无泪”的呢——试想一下,倘若怀揣着“哪哪都是景”的怨念、期待着碧海蓝天白沙的马布岛、忽然间呈现出的却是一片狼藉的破乱木屋与满目疮痍的退潮海滩,这种心理落差的酸爽劲,真是为一整天的“奇遇记”开了个好头...
途中远观Si Amil岛,也是当地著名的Eagle Ray潜点
登陆马布岛。果不其然,一片平民风扑面而来
海底下无数水草、海藻、青苔以及各式垃圾,总归让人看着不怎么舒畅
海滩一片狼藉
赶在退潮之际拾海货(或者捡垃圾?)的当地青年
从SDC Lodge的屋檐下向外张望
只剩这艘小船最具镜头感了
在马布岛的SDC接待站稍作安顿,我们立马奔赴本次行程中最令人期待的卡帕莱了。不消十分钟,这一排整齐如花的水屋呈现在视野之中,大家难掩内心兴奋而一阵骚动。谁知,船只停在了House Reef的分层处再无前进之意。我不懂装懂地问着导游小哥:“不是说好能上度假村溜达的嘛?”
“今天住客太满,人家不允许游客参观啦。”
“可是你们老板娘昨天还跟我打保票呢?还打过电话跟卡帕莱那边确认过,怎么就不行?”
“那你可以现在打电话问呀!我把电话给你你要不要?”
“......”
瞬间无语。心里暗骂道:“劳资如果能自己电话搞定,还用得着花钱报你们的团啊?!”......
一番“坑爹骂娘”后,虽然内心怒火难忍,但我们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被忽悠的事实。实际上,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卡帕莱酒店的态度。早在出行的几个月前我就曾经用email尝试询问过“卡帕莱一日游”的可能性,酒店客服也很职业地回复说“请告知出行时间和人数”;但当我再回邮后,酒店方面自此杳无音信。这其实就可以看出酒店的一些倾向:一日游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可能取决于时间和人数。简单而言、依我的判断,在旅游旺季(春节、暑假等)期待让卡帕莱开放一日游几乎是没可能的,而在入住率较低的淡季(比如6月和11月的雨季)或许对方可以网开一面。
然而,即使当我想通了这点疑惑,仍然对于SDC那个老板娘之前信誓旦旦的忽悠“承诺”感到毫无节操;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与所谓“卡帕莱的经理”也是私下串通好的连裆模子,专门靠这茬所谓的“仅此一家”来吸引游客......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也就不纠结这些身外之物了罢。然而,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些漂亮水屋却只能乖乖地埋头浮潜,作为轻度强迫症患者总归心有不甘;“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这海比山更加开放而平和,怎么会此路不通呢?
“今天哥哥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我决定冒着被登上酒店黑名单的风险,试着低调奢华地溜进去转转。
于是乎,一身水母衣加脚蹼,怀揣着防水壳与小卡片,我蹭蹭地朝着卡帕莱的阶梯加速前进——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顺利爬上平台,环顾四周:撑着皮划艇的基友们继续两肋插刀,度假村工作的小黑们继续疲于奔命,栈桥上的小情侣们继续花式虐狗;仿佛除了水下探头探脑的海龟兄弟、根本没有人留意到我这个黑衣人的潜伏存在。我淡定地脱下装备、在栈桥上自由行走着,眼前一片清丽和谐。
“啊!正可谓,岁月静好!”
游进卡帕莱,抬头一探,栈桥映入眼帘
水屋底下的珊瑚清晰可见
登上栈桥,眼前的色彩一下丰富了起来
卡帕莱度假村标准照
就是从这个浮潜码头溜上来的。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很惊艳的海水景观
站在码头上回望外围。看着House Reef外孤零零的几艘游船,心中可不幸灾乐祸!
一个人独游卡帕莱,重头戏就是观赏“花式虐狗”...
登上传说中的蜜月圣地栈桥
栈桥边处处都种植着红色三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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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够了卡帕莱的绚丽多姿,大部队随即回到马布、继续第二次浮潜。这个潜点位于马布岛SMART水屋(不清楚是SWV还是MWB了)外围海水分层处,名叫Artificial Reef——顾名思义,这个潜点形成的原因是海底放置着诸多人工搭建的架子、渔网与“金字塔”(不知道派什么用处)。这些人造的架子就像水中的Wreck一样,日积月累、爬满了各种海洋生物,因此吸引了大量鱼类聚集左右。然而,受限于海水能见度,其实这里并不是个观赏性很高的潜点。
“金字塔”型人工架,浑身上下布满了渔网和礁石
有如深海版“古墓丽影”
这些架子不知有何魔力,总能吸引大群鱼类环绕左右
另一种形态的人工架,看着有点像矿车
更有甚者,直接将监狱一般的木笼子放海底了
笼架上还有残留的废弃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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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兴一番后,大部队回归马布岛上的SDC Lodge午餐休整,老天却不争气地下起雨来。说来也怪,仙本那作为常年潮湿多雨的热带地区,这几天来倒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降雨,真是为这号称“哪哪都是景”的马布岛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哦不对,难道不正应该是“素颜检验真美女”吗?我倒想看看这小岛究竟是多么“有颜任性”喏?
正当我一边苦笑一边酸时,碰巧听见隔壁餐桌那位背包客女生用半英文半中文向马来朋友和导游小哥分享自己昨天去诗巴丹深潜的见闻......等一下,我没听错吧?诗巴丹?就这个之前在马布浮潜还得拖着潜导的游泳圈的女生,这就去诗巴丹转过了?
顿时脑海中一万匹草泥马飘过,心中那个总是隐身状态的正义小天使瞬间容光焕发、好似满腹疑惑地指桑骂魁道:您老是在什么单位揩到的潜水证啊?怎么忽悠到的诗巴丹许可啊?就这翔一般的水性,游泳测试怎么过的啊?就不怕一脚扇碎珊瑚蹬死海龟嘛?。。。。。。
其实吧,这现象还是牵涉到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不会游泳能学潜水吗?相信绝大部分朋友看到的媒体宣传稿,都是极力鼓吹“潜水与游泳没有必然联系”这种明摆着向着PADI利益的结论。然而根据我这些天来身体力行的感受与观察、私以为潜水这项目,虽然与你游泳游多快、姿势多标准、体力多充沛没有什么绝对关系,但是话虽如此——不会游泳是万万不行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人体在水下的所有姿态和动作都与一个人的水性息息相关;水性的高低与潜水技术的上限完全成正比。而对于这个连浮潜都不能自主行动的姑娘,水性之低简直不忍直视,天知道她是怎么混过OW甚至AOW的考核的;这样的水平要是去诗巴丹溜一圈、不仅是海洋生物的灾难更是她自己性命的豪赌;倘若这一切都是真实成立的,那么我只能遗憾的表示,仙本那地区某潜水学校与诗巴丹管理处的那些见钱眼开的大佬们,您们真是连节操都不要了。
(在此奉劝各位同样准备学潜水的看官们:除非感觉自身天赋异禀;否则,在入坑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好好练习游泳吧!)
得了,心里一阵吐槽完毕,咱还是少装点键盘党圣母表了;嫉妒之心人皆有,和和气气积点德。正好雨也停了,我决定好好在马布环岛转转;虽然不奢望“哪哪都是景”,但至少也要摸索出“景都是哪哪”才不虚此行吧?于是,从SDC出发,我先是朝东侧Scuba Junkie的阶堤上探了一眼,随后转身向马布腹地的平民住宅区穿越,最后依次走过SMART沙滩屋和两个壕村的水屋沙滩,逆时针完成一圈。
这环岛的一圈下来不过半个多小时,在其中还算发现了几处亮点:
1、平民区里琳琅满目,貌似有户人家挂出了卖海鲜的招牌,可以去淘淘宝。
2、SMART沙滩屋貌似装扮地挺有景致。
3、壕村到底是壕村,沙滩质量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水屋景色值得一看。
原住民水屋的简陋栈桥
某度假村(貌似SWV?)的水屋,退潮时分一片荒芜
可以想象,这里出海口的分层在较好的光线条件下应该是很不错的景色
退潮时分在泻湖里“拾海货”的当地人
这就是马布岛平民区的真实写照
在豪华水屋与狼藉沙滩的交替铺陈中,一位浑身赤裸的小女孩极不协调而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画面里
面对镜头,她不由自主地向我伸出了小手,令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作为游客,依然对于此情此景心生隔阂与畏惧
孩子身上亮眼的衣物在简陋的土著建筑之中别样出挑
路边长着一株色彩艳丽的大型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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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虾专卖店”的招牌就挂在主干道中间路段的高处,上面画着几只虾的图案并注释着“Mantis Shrimp; Lobster...”以及“右手箭头50m”的简单标记。
“Mantis Shrimp是什么鬼?螳螂?螳螂虾不是夜潜中那种花花绿绿的玩意嘛?......”
反应了半天,才对照着虾的简图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些矿泉水瓶啊!
虽然面对着稀稀烂烂的水屋栈桥,我们摸索了半天也不确定哪条才是真正的入口;但传说中马布岛物美价廉的濑尿虾和龙虾早就吊起了吃货老妈的胃口——
“就这个路吧,管它呢,先走进去再说”
天边忽然飘过一阵乌云,我们在小雨下如走钢丝般踏过这看上去随时都会掉肉的简陋栈桥;终于,一位中年当家看见我们这些明眼的异乡人,举手一呼“Lobster!”,我们才确定自己可算找对人了。
其实呢,这里说是“龙虾专卖店”、不如就称之为当地个体渔户的自家住宅。我本以为他们也像海鲜饭店一样、用一缸缸泵制咸水保存着生猛活鲜,可环顾四周貌似啥装备也没有。正当我纳闷之际,“店小二”——其实就是这家主人的儿子——掀开来一块所谓的木制“地板”,一切水落石出——原来,这些靠海吃海的当地人,机智地在“吊脚楼”底下的海水里、用网兜挖个坑“私藏”着这些宝贝呢。“Lobster多少钱?”
“170一公斤”
“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130卖不卖?”
“最多150”
说着,“掌柜”还特意拿个计算器敲下了这三个数字。老妈示意先拿几只龙虾上来看看,是骡子是马总归得眼见为实嘛。结果拎上来一看,一只从水面上看着足有大半个小臂的花龙居然“缩成”只有巴掌大了,水面折射的视觉差令人汗颜......
“掌柜”陆陆续续捞上来四只花龙,个个生龙活虎、有只狠角色居然还把掌柜的手指刮出点血来;虽然个头不是太大,但是看着质量诱人呐——好一批海中种马!其实,我们早已拜倒在这几顶血气方刚的花冠之下了。
四只龙虾,毛重称出来1.1kg。老妈继续干脆地喊出一口价130RM,没想到憨憨的掌柜一边捂着被刮破皮的手指、一边居然笑着同意了。“嘿,看来碰上实诚人了啊!”心中暗喜,顺便得寸进尺地想继续搜刮一下这里的其他宝贝。然而掌柜无奈地摊摊手说Mantis Shrimp已经木有了,只剩下“这个大家伙”——他顺势翻开另一块“窨井盖”:一条至少长达半米的大型苏眉鱼(So Mei)在海底笃悠游动着。可惜土鳖的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号称专吃毒物的奇葩鱼类;况且看着它这么大的个,营养过剩咱们这几个人也是hold不住的啊。
按照掌柜的说法,我们这四只龙虾“离开水可以活四个小时”;掐指一算,撑到饭点似乎是没有问题的。满载而归后,我们还想如法炮制、再去其他原住民的水屋上找找有没有类似的海鲜售卖;毕竟,经常在镇上看到游客手上一串串皮皮虾、梭子蟹、濑尿虾之类的“from Mabul”,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马布岛就是这里出了名的“海鲜市场”。然而鬼鬼祟祟地溜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那吊脚楼下的网兜的踪影。绕着绕着都快逐渐走出平民区了,又敌不过心中的懒惰和知足常乐,干脆就此作罢。
当地人的“水屋”。马布岛上很多店铺和民宿潜店的入口就是这番朴素风格
顺过一块墓地,不经意间走进了一块挂牌“Private Property”的酒店区域。不过瞧见身边的当地人各种无视“禁令”,我们自然也大摇大摆得潇洒一遭了。这片海滩明显经过专人打扫、整洁平坦,内陆的椰林中、一栋栋低调奢华的小木屋安静地陈列在森林小径两侧,颇有情趣——这就是马布岛的半壁江山:SMART(Sipadan-Mabul Resort)度假村了。
林间小径
热带园林中的度假村小屋
看上去一派闲适
绿林翠地之间还设有一块小小的泳池
装备齐全
绿中深红,充满童话色彩;可惜,当时的天气并不是太给力
不过,黑白照一处理,是不是瞬间多了份“绿野仙踪”的味道呢?
度假村的专属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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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浅薄的观点,如果说马布岛上真有名副其实的景观,那十有八九就是壕村这块区域了。严格来说SMART在马布岛上占据三块住宅区:一是SMART沙滩别墅(也就是小木屋),二是SWV水屋(Sipadan Water Village),三是据称价格完爆卡帕莱的MWB土豪水屋(Mabul Water Bungalows)。三家应该同属一个酒店集团,走中高端路线,消费指数都不平庸——不过相信对于热恋的小情侣而言,这里的恬静氛围并不亚于卡帕莱、更何况它还是完全对外开放的。
至于为什么我会突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呢?因为正当我们享受着静雅的海景时,文艺而又浪漫的导游小哥也正在一旁的双人遮阳座上、牵起玉手卿卿我我呢。海的宁静与情的炽热,犹如水火相融,超越了凡俗的桎梏、现实的镣铐,两颗孤寂而压抑的心灵终于在此刻紧紧相拥;时间凝固在这天地人一体间,只剩下你与我的鼻吸、伴随体温的交错上升,纵享激情与极乐的至臻化境......
那么问题来了——女主的颜值究竟能打几分?
八卦心的我们止不住刨根问底、定睛一望:先是导游小哥朝着我们好奇的视线、无奈地露出“门牙”而尴尬一笑;依偎一旁的伊人,也终于揭开了她那仿若窈窕淑女的神秘轻纱——
WTF?居然是那位背包客女生?!
是的,我没有看错,就是那位与导游小哥相见时间或许不超过七小时的华人女游客!同时也正是那位水性烂到不忍直视却仍然去诗巴丹溜了一圈的铮铮女汉子!......
虽然作为一个受过点文化教育的俗人,奇闻异事、皇叔刘备也算饱览不少了;但当现实生活中真正碰到这样的人和事件,总还是不禁脑门一拍、自己的三观又一次被无情颠覆了......
“重要的不是身体——只要心中有情,到哪里都是丽江。”
一段小插曲过后,我们继续悠然上路——毕竟,海滩虽然浪漫万分,但也总不能抹去单身狗的脚印嘛。
老妈看着海滩边或倾斜、或高耸的椰子树,不仅嚷嚷着要合影、更在不经意间激发了味蕾——遥想起年初在巴拉望小岛上现摘现取的青椰子,那真是啧啧称赞啊......
“好事”不请自来了。
迎面走过来一位SMART度假村的小黑(不确定是不是之前指巨蜥给我看的那位),操着完全听不懂的英文、比划着说可以给我们摘椰子吃,并伸出摊开五指的双手——
“十块钱?”
“不,等十分钟,我帮你们摘。你们要几个?”
“三个吧。那我得付你多少钱?”
“不要钱”
“Free?”
“Yes!”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狗屎运吗?
一旁的老妈也不敢轻信这等好事,她让我不停地确认,而这位小黑只是一个劲地强调说“Free!”“Free!”
得了!或许我们得相信真的有人品爆发这回事!或许人家只是把我们当成是SMART的住客了呢!或许还真能让我们蹭一回土豪待遇!......
十分钟后,小黑说到做到地将三个椰子带到我们面前,并现场切口、毕恭毕敬地递给我们。
老妈看着这三只嫩得出水的新鲜椰子,真是一边垂涎三尺一边大发慈悲,说无论如何也要给这小黑一点辛苦费。说完就满怀感激地转手准备塞张十块钱给他,没想到这小黑仍然“刚正不阿”地推手拒绝了。
在一旁的我,早已目睹得大跌眼镜:这是何等崇高的无产阶级奉献精神啊!不要九九八、不要一百八;只要小黑在,三只椰子带回家!
“兄弟,您的境界让小生自愧弗如。俺一定铭记今天的殷勤,竭尽我能、将您的光辉事迹发扬光大,走出亚洲、冲向世界。届时哪一天,俺若是把您捧红了,请切记:不用谢!”
眼前的大海幕,仿佛投影着一段多年以后的蒙太奇:我与马来兄弟双手紧握、老泪纵横,好似周总理接见时传祥:“我们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啊喂!快醒工砖啦,椰子汁都喝漏了!
我赶忙缝上那修无止境的脑洞,抹了抹下巴;发现这椰子实打实的水分丰富、口味还真是沁人心脾。点赞点赞!美景加美味,怎能不多抹杀一点菲林来抒发我心中的感动呢!
摄影OCD发作,让我又无谓地留在海堤边折腾了一回;畅饮完毕的老妈更是早就在一旁不耐烦了。“刚喝饱肚子,总得休息一会吧?”我又一次耍无赖地敷衍以回。“反正又没什么大事嘛”......
这时,早已“大功告成”的小黑,忽然招呼我过去。
我纳闷:“莫非还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变出来?”便屁颠屁颠地朝他送出个嬉皮笑脸、并不断加以点头致谢。
走过去晃悠着,小黑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严肃而又老练地坐在沙滩椅上点起了一根烟——
“Money~”
虽然他的口音导致大部分英文都难以辨别,不过这个词,清晰无误。
“What?You've said it's FREE!FREE!”
“No!.......25!”
虽然这时候才感觉被坑了,不过这小黑好歹也花了适当的血汗,给点辛苦钱也是应该的。25就25吧,我就是有点疑惑为什么咱们之前确认了那么多次、硬塞的小费也拒绝不要?
我掏了掏口袋,正好凑出25RM的纸币,心想直接给他得了,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No!25 for one!”说着,他还特意拿了根树枝在沙滩上刻上“25 / 1”,生怕我误解一分一厘!
“你TMD在逗我!!”出尔反尔也就算了,25RM一只椰子、在新疆腹地都卖不了这么贵,抢钱啊!
煞时我就火大了:“我之前问过你多少次了,你自己说FREE;后来硬给你小费你也不收。现在倒好,故意敲诈我是吧?我@#¥%%XX!#&*......”接着把我这辈子学过的所有英文脏字全部一股脑儿地吐出来了。
这小黑见我突然发飙,原本脸上暗藏的小奸诈、似乎一下变得煞白。
我从口袋里掏出最后几块硬币,恶狠狠地洒在他双脚前的沙地上。“劳资就这点钱了!自己拿去!不要拉倒!”说罢,留下了一个黑社会小头目一般的背影,转身离开。
面对这些讨钱都面无愧色的当地人,我自己顿时感觉好像是误入小人国的格列佛。
哎!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呢?”!
接二连三的破事,意兴阑珊的我连好好拍照的心情也消磨殆尽。虽然天气越发好转,但眼看着时间也确实不早了;面对SWV和MWB两座漂亮的水屋群,我居然也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事后回想起来确实遗憾满满,但就凭我当时心中的那股忿忿,怕也拍不出它们真实的美。于是乎,只剩下一些走马观花草草了事的印迹了
马布水上屋据说有足以媲美卡帕莱的风光,可惜我已无暇上去一探究竟了
明媚的光线下,一切的乱象似乎被瞬间染上了五颜六色,也变着顺眼起来
马布的最大特点:土豪与贫民共享同一片碧海蓝天
远望“石油钻井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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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我们准时与大部队汇合,匆匆离开马布岛这个“是非之地”。在我看来,马布岛并不是个可以直观评价美或不美的景点,它的人文氛围比起本身的自然景致更能主导第一印象。或许对于那些背包客潜水员,马布岛独特的水屋和原住民氛围让人沉浸在这番原始的纯净;对于入住土豪度假村享受假期的富游者,马布的安逸环境与自然风光让人流连忘返;但对于我的一日游经历,马布岛这个纠结的名字,还真是很难用简单地主谓宾加形容词来概述的。它简单又复杂、宁静又喧嚣、原始又污浊,几乎就是整个仙本那地区现状的缩影。它的神秘勾引着我内心探索的动力,而它的戾气却又让我望而却步。
黄昏之际,拎着马布淘宝来的四只龙虾,又回到了昨晚那家海鲜饭店。然而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准备欣赏自己的“战利品”时,却悄然发现,原本活蹦乱跳的四只花龙早已动弹不得。
“说好的四个小时呢?不是还早着呢嘛?”
“其实,龙虾出水只能活半个小时...不过,做菜的话影响不大”店老板慢悠悠地补刀一句。
果然又是一个神坑,估计当时马布的“掌柜”已经算好了我们一日游回程的时间才故意将这龙虾“续命”到四小时的吧。
对于这种有意无意、或大或小的“忽悠”,我们现在居然已经麻木了。
老妈继续和店老板讨价还价、又淘了几只身上带膏的濑尿虾,便回来与大伙一起期待着在仙本那的最后一顿海鲜饕餮了。然而待我们已经噼里啪啦地将濑尿虾们啃光到吮指,那四只龙虾大餐却迟迟没有上桌。
看着店里那些每次出来均不知所措的马来妹服务生,我们不得不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猫腻——
果然,对面的大桌上,一大碗龙虾泡饭里、清清楚楚地露着四只龙虾头。而旁边的那盘龙虾尾,早已经被食客们扫荡干净了。
我们仿佛瞬间悟到了什么。找店老板质问,果然,对面那桌人只是当场点了两只龙虾——换言之,马来妹端错了盘子,那桌人闷声发大财。
老妈看不下去了,一怒之下果断讨起说法。店老板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地只好拿店里最后剩下的三只龙虾免费补偿;而那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食客们,居然还在暗自讥笑:“不就TM四只死龙虾嘛,切!”惹得我真想立马冲上去治一治这股嚣张气......
幸好,理智让我们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番好说好散后,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了预防坑爹的马来小妹再次端错盘,老妈亲自下厨监督,前前后后一丝不差地看着这最后三只龙虾被端上自己的餐桌,这才笑逐颜开:
“用四只死龙虾换三只一样重的活龙虾,相当于130RM买了原价180RM的活鲜、加工费也免了,还是蛮划算的嘿!”
我呵呵地应付了下,心里却是违和的恐惧与麻木。
Tips:
1、事后才知道,要在马布岛买到皮皮虾等小海鲜,最好的办法是去潜店的水屋(比如Uncle Chang之类)守株待兔。当地很多渔民家的小孩会划着小船来潜店门口兜售海产(当然更多的是讨钱)天气足够好的话,这个场景也很容易拍出“漂浮船”效果。可惜,从岛内陆找到潜店的位置着实不太方便。
八月结束了,但新的历程还将继续。
两天前在Big John同时预订好了接机的包车(100RM单程),捎着我们的大包小包很顺利地启程返航。对于仙本那这个地方,除了一些未曾到达的神秘(诗巴丹,Timba Timba,Maiga等个别岛屿),我早已没有留恋。人们传言,Semporna在当地土话中指代的是“完美”;但我们尽管身居于此,却感觉距离这份“完美”、依旧那么遥远。
兜兜转转回到熟悉的亚庇机场。眼看时间还早,便简单寄存了行李、花40RM打了部机场TAXI,直接捣去市中心再享受顿最后的午餐。六年前我在亚庇来过的一个专卖活鲜的市场已经无源可溯了,只能去最大的中央市场碰碰运气。
由于在仙本那的几天被当地饭店的活鲜惯坏了心理标准,来到中央市场,冰鲜的鱼类似乎已经很难吊起兴致了——尽管这里的鱼品种极其丰富,尖头斜齿鲨、锤头双髻鲨和黄貂鱼(Stingray)都屡见不鲜(不过比较残忍的是,鲨鱼都被割掉了鱼翅)。我还惦念着六年前那条美味的“魔鬼鱼”(即Stingray)便花了6RM买了一条准备再次回味,老妈却已经果断转攻虾蟹类海产了:老虎虾85RM、青蟹20RM、小鱿鱼18RM......陆陆续续攒了五道收工。
中央市场的二楼是当地马来人的大型“食堂”,各色马来风味的排挡和加工餐厅、却难觅华人手艺的踪影——幸好,一位热心的华人老太太向我们推荐了自家厨房。区区25RM的加工费,却烹饪出我们在沙巴最好的一顿菜;在仙本那经历了那么多店家的互坑互利,现在遇到的这户勤恳踏实的华人餐家真是让人无比感动。
市场上的鲨鱼都被割去了鱼翅以低价贱卖...看着相当寒心
可怜的幼年双髻鲨,以及同样被割去尾巴的黄貂鱼
下午四点一刻,亚航飞机准时离开亚庇机场,窗外的视野从墨绿色的热带雨林、泥黄面的宽阔岸河、金缎似的马来梯田,逐渐转为沙巴西海岸蜿蜒的海岸线与珍珠般散落在蓝色汪洋中的小岛。从马来西亚沙巴、到菲律宾巴拉望、再从南沙群岛开始飞越一望无垠的南中国海,我的视线已经逐渐模糊在一片深蓝中。直到黄昏的夕阳开始散发它最后的余晖,我才沉浸在千变万化的云彩与晚霞中,意识到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没有什么旅行能保证完美。对于仙本那和沙巴,我曾报以最高的期望、遗憾却没有收获相应的结局,但终究会归为时光难以抹去的一段深刻记忆。这篇流水账,只是想最真实最新鲜的文字配以图证,留下我曾经难以言述的主观情绪;以至于当多年后的自己,回想起这些或新奇、或遗憾、或喜悦、或痛苦、或愤慨、或感动的异国趣事,还不会抱憾觉得:那时年轻的我,就像传说中的“仙本那”这般遥不可及罢。
仙境,本该,那么远——致我梦中的仙本那。
看上去并不十分壮观的马来梯田
亚庇周边海岸线
疑似海中水草礁群
亚庇周边美丽的离岛
沙巴西海岸隐秘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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