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是典型的北方姑娘,每次来学校找我时,即便老师正在讲课,她也会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挑我旁边的空座坐下。
说来也奇怪,看惯了北方没膝大雪的她,竟然异常钟情于西岭雪山的温柔。
你像艺术家。站在西岭皑皑白雪上,阿紫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问她。
阿紫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一句:“我像个疯丫头”。
那时候的我还很羞涩,完全无法理解阿紫的意思,只知道西岭雪山很冷,而她很美。
我们几乎一个月就会去一次西岭,阿紫会在周六早晨到学校等我,她背着一大包零食,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相机。
后来我才发现,可能下雪时的西岭像我、像安静的艺术家;晴天时的西岭,无异于阿紫的灵动与张狂。
浮云千里,似乎漫步在蓬莱仙境,阳光穿过云层与树枝,洒在阿紫的头发上泛着金色光芒。她跑过长廊、翻越山头,看到松鼠时会停下来让我拍照。有时松鼠还停在树梢张望呢,一转眼她却跑得没影了。
我毕业那天,阿紫突然说她要回北方了。
那时,我已经找好了在成都的工作,一家很著名的摄影工作室,留在这里或许会很快在摄影圈里扬名。但我有种预感,没有阿紫的西岭雪山,我可能不会再去了。
阿紫就像富士山,既然不能搬走,那我就像邮差跋山涉水一样,自己靠近她吧。
当我把买好的机票拿到阿紫面前时,她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你这大老爷们儿要嫁到北方呀!认识一年多以来,这是我们之间最暧昧的一句话。我承认喜欢她,但总觉得中间隔着一座富士山,让我们难以再靠近一步。
我回答说:“在四川生活了这么久,我也想出去看看”。
阿紫反问:“你能习惯北方的生活吗?”
“管他呢,我应该会喜欢北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