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期

  十余年前,与Mary相识于康定,彼时她是一个骄傲的法学专业北方女孩,初次进入川西清冷又儿气的这片高原;而我则是刚结束那段玩世不恭的少年生活,对未来既彷徨又无所谓的模样。

  我在安觉寺求得藏名扎西彭错,Mary在金刚寺求得藏名索朗塔姆,在跑马山的白塔下,与翁青康珠小妹一起结拜成异姓家人;然后Mary回到了北方,我流浪过后,还是在四川继续粗放生长。

鱼子西

冷嘎措

泉华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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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一次,Mary说:彭错,我们什么时候回康定看看吧。于是我们结伴去了尼泊尔,在纳加阔特眺望珠峰;又去了印度,在瓦拉纳西的恒河中晨浴……却始终没有再一起踏足康定,康定之于Mary是那么远,之于我却又那么近,远近之间,总是没有契机再去追忆,时光于是不觉十余年。

  2020年有些魔幻色彩,让人总觉得像是一部不太真实的灾难片,我们称之为口罩纪元年的这一年,世界变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封闭许多,而计划好的远方旅途也纷纷如浮到海面的泡沫般渐渐幻灭,我们的青春在这样压抑又微微有些悲壮的氛围里只剩下了尾音,就像荼蘼的花期,繁盛着无声衰落。

折多山

新都桥

冷嘎措

  2020年的最后几天,想起了青春时的那些茫然与无畏,于是问Mary,在这荼蘼期,想要回康定看看吗?

  Mary早已失掉了独属于青春的骄傲,而我也打算独自奔赴那场藏在已逝青春某个角落里的关于康定的梦,2020年的最后一天,Mary突然发来消息:我买了从河南到四川的快铁,凌晨到成都。

  我望着手机里的讯息笑了,淡淡回应:好吧,这本也不算是件多复杂的事,一起回康定吧。

泉华滩

新都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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