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30多岁的年纪,我便有五次出入这川蜀之地了。
第一次,年纪甚小,随父母去的成都和峨眉山,看到了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父亲吵着要吃路边的豆花,说是成都一绝。
第二次又随父母去了三峡,“巴江上峡重复重,阳台碧销十二峰”。两岸的绝壁青山,丰都鬼城的“十八层地狱”,江边的烤鱼和竹笋炒肉至今记忆犹新。夜间到了三峡大坝,母亲喊我起来看,我却睡眼朦胧,说是自己似曾相识,也许前世的自己便随着李冰,是那都江堰的名水工。
第三次是随父亲去的,峨眉山和都江堰。那年我刚刚经历了高考,成绩还算不错,学校也还可以,父亲便带领我又去了一次四川。站在峨眉山脚下,父亲想坐缆车上山,我却执意步行,于是分道扬,一路小跑的我竟比父亲先到了山顶。至此,我就像一个战胜了父亲的小男孩,吹嘘了好几年。至今想起,也许正是那时一个即将离家的少年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至今想起,也许正是那时父亲开始慢慢变老,变得不再能够战胜自己孩子;至今想起,也许父亲故地重游,只是为了还自己多年前在峨眉金顶上许下的原望。
第四次其实算不上旅行,我只是去绵阳出差,顺便尝了尝四川的味道了
第五次2021年3月,单位突然给了我一周假,陪了几天家人,便乘车去了四川九寨沟。
三月并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季节,既没有白雪皑皑,又没有金风飒飒,山不够绿,花不够红,这个夹在春冬两季间的一小段时光,甚至还未修复冬日带来的枯枝与烂叶,但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这个三月。冬天从你手里拿走的,春天都会还给你,给生活比个“v”,背起行囊,九寨沟,我们出发。
这一天可以说的在车上度过的,先是乘高铁到的广元,再从广元乘坐大巴到的九寨沟,一路蜿蜒向上,最窄处仅容一辆车缓慢通过,近10个小时的路途,摇的我这个从不晕车的人都快吐出来了。当代华夏基建狂,世界文明的5A级景区,进去的路竟如此破烂,至此方知何为“蜀道难”。
我是夜里8点到的九寨沟,那时天已经黑了,先找了个饭店吃一碗地道的担担面,再找了家不错了酒店住下,躺在床上我不禁在想:来九沟花了整整一天,明天就玩一天,后天离开还得一天,这次九寨沟之旅是否值得。
“九寨归来不看水”如果这一生只有一次领略山水的机会,就把他留给九寨沟吧。进了九寨沟,方知入这人间仙境须经那九九八十一难,再多的跋山水、旅途煎熬都是值得,这里的山是眉峰俊,水是眼波横,就像地球送给我们的一串绿宝石,日夜光灿明亮,水汽弥漫。有人说这114个海子是女神沃洛色嫫遗落人间的宝镜碎片,但我觉得他们更像少女的眼睛,明眸善睐,却也含情脉脉。关于阿坝,那些神秘的传说只要你相信,他就一直存在着,闭上眼,听一听这片锦绣绿色正在温柔低诉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恭喜你解锁一张新地图,坐标九寨沟。
逛完九寨沟已是下午五点了,本来想直接去临近的黄龙游玩的,但是找不到车,酒店的老板告诉我,现在黄龙早关门了,明天早上有去川主寺的大巴,那里有去黄龙的车。但我只有一天游玩的时间了,比起黄龙,我更想再去一次成都。
我是黄昏时刻到的成都,华灯初上,当锦里的灯火点亮,这里曼妙的夜色正是好戏开场,掏耳朵的匠人用地道的成都话喊着号子,戏台上的川剧正玩着一手变脸的绝活。这里,比夜色更撩人的是成都的味道,穿过拥挤的人潮,从猪脑花到冰粉,从串串香到免头,她可以满足你挑剔的味蕾,对食物的一切渴望。漫步锦里,在绚烂的色彩和摇曳的烛火中去感受千年以前的天府之国,锦里、锦里,我们便这样步入锦官城的大街小巷里。
成都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想要留在这里的城市,我喜欢去清朝古街道-宽窄巷子里逛街,在文艺的小店买上一杯自己喜欢的咖啡,坐在浣花溪畔的杜甫草堂里喝一碗地道的盖碗茶,成都的“好巴适”,是这个匆忙的世界中难得的舒适,她好像一直对你说:“余生很长,何必慌张”。
成都矗立在繁华之间,可那些令人着迷的远方却都离他不远,烟雨蒙蒙青城山,白雪皑皑木格措,金风飒飒米亚罗,山花烂漫,却还未曾相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握紧方向盘,从都市民谣一路唱向远方的歌。成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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