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暑假,却只有10天。忍痛在早就做好的计划表上把梅里雪山画了个圈,然后划掉雨崩、划掉泸沽湖、划掉昆明……哄骗上刚离职的周周, 8月14凌晨飞到大理,三天后从大理到丽江,再从丽江披星戴月往梅里出发。
去梅里,是我初二看地理杂志后就有的想法。文字内容记不清楚了,但作者在飞来寺拍摄的日照金山却铭记于心。这次路途遥远,两个人都担心会不会高反,很无奈的考虑报团。经过仔细比较,在天猫订了价位较高的越野者户外俱乐部,因为团人少,无购物,行程多徒步线路,特别是,评论说导游很帅……
大早集合,见到我们的导游,正宗纳西族黑黑胖胖胖金哥。 “我是人称纳西小王子的张国平,大家可以叫我藏獒扎西,或者小胖......你们要知道,每个故事里,都会有一个胖子。”车程漫长,小胖像朋友一样跟我们聊天,甩着自然卷的刘海用很逗比的语言跟我们说了很多不靠谱的故事和很多靠谱的道理。也很多次让我想起《盗墓笔记》中的那个身手矫健、风趣幽默的胖子。“艳遇不仅仅是你想见到人,更可以是风景、是美食、是朋友、是任何美好的事物,我也是你们的艳遇。”哈哈,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就是我们最好的艳遇。
经过了大拐弯,看过欧米伽,到了海拔4292,一路走走停停,看见了好多的骑行和搭车滇藏公路的人。因为是雨季,一路过来,白茫雪山没看到、梅里也始终云层密布,偶尔散开也能只看到点点积雪和小小山峰。
晚饭时间到了德钦,入住观景天堂酒店,视野一级棒,绝对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因为没有一点高反症状,晚上放心地洗了澡洗了头裹起棉衣爬到顶楼,抬着头望了半天,真的没有星星。梅里明亮硕大的星星注定只能在别人照片里……只能回房间睡觉,寄希望于明早自己都不相信会看到的日照金山。
天蒙蒙亮,六点多起来推窗一看雾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犹豫了两秒钟,迅速刷牙洗脸,拖起周周裹着棉衣向顶楼出发。北风呼啸的楼顶,傻傻等着的除了我和周周,还有一个端着长筒相机比我们还早到的大叔。其他人估计看到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上来,估计都没有起床。三人默默无语地坐到天完全亮,什么也没看到……雨季的梅里,真是伤人心。
早餐后集合去明永冰川,小胖介绍了我们所称的梅里雪山。在当地人心中从来没有梅里雪山,它只有一个名字“卡瓦格博”。到了山脚,小胖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全程徒步6小时下来很辛苦,要有思想准备。实在不行的可以先骑一段骡子,到太子庙之后只能步行。也不知道我们当时怎么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都没细想就决定全程自己爬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兴致高昂地走在十来人的队伍前面,还能边走边聊,二十分钟后走着走着大家都走到了我前面。一个多小时后我走走停停扶着树喘气,前面已经基本看不到队友,后面也只剩下一路念着“哎呀,要死了…哎呀,不行了…哎呀,爬不动了…哎呀,我不去了…”的周周。虽然喘得厉害,我还是坚定地相信自己能上去。但是……周小姐显然是真的不行了,要死了,爬不动了…正在思考怎么把她弄上去的时候,扫尾的小胖从后面跟了上来,表示就算做人工呼吸,也要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把她赶上去。
我开心地一个人先往前边走,想这速度也肯定赶不上大部队,反正后面有比我更慢的,于是走百来米休息几分钟,然后变成走五十米休息几分钟,然后变成走十米就要休息几分钟……
明永冰川这段路程的漫长,不但体现在距离、坡度、海拔更是山路间弥漫的新鲜驴粪味。开始休息的时候还会选择不臭干净的石头坐,走到后来,就算被驴粪包围我也能一屁股坐下安然不动。达瓦走在我后面不远处,我总是忍不住问“走了五分之一了吗?”“走了三分之一了吗?”“要到太子庙了吗?”“还有多久啊?”,他也总是很淡然地回答我两个字“快了”。在他第五次跟我说“快了”的时候,我已经扶着树喘得跟哮喘病一样。达瓦一句话没说拖着我往前走,我突然好感动。
终于被他拖到了太子庙,也终于看到了凳子和队友,但我刚坐下大家就已经休整好要往冰川顶部观景台出发,刚赶上队伍又掉队了。靠着木柱子,睁着眼都嫌累,等来了周周和小胖,周周在前面走,小胖走后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赶,一幅和谐的放羊画面,顿时笑醒。
后一段的路程虽然还是很漫长,却好走很多。为了冰川观景,修建了楼梯不再是泥泞的山路。没隔多久总能听见闷雷一样的声音,是冰川的小型雪崩。到了最高观景台,大部分冰川尽收眼底,也能看见一两座美丽的雪山山峰,却依旧看不见卡瓦格博主峰。小胖指着一片云雾,“那边是卡瓦格博……”明永冰川再美,这趟旅程看不到卡瓦格博心情已不是用遗憾就能描述的。
“出来了!”小胖突然叫道,大家刷的一声站起来涌到栏杆边上,小胖刚刚指过的云层真的慢慢散开,一座巍峨冷峻的雪山一角慢慢显现出来。那片刻的喜悦和震惊,消散了我之前所有的抱怨和辛苦。看云雾又有聚拢之势,我忙拿出相机狂拍,一边拍一边对着山峰傻笑。不到五分钟,卡瓦格博又看不见了。后来小胖说跟我们说,朝圣真的是讲究缘分的。他之前有一段时间带团来了五次都没看到,自己都失去了信心。第六次突然看到,看到卡瓦格博像爷爷一样张开双臂的样子,突然就哭了出来。
下山的时候不知道受到了什么点化,我和周周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速度飞快,而且一路都没有休息。走到半山腰,我看到了一条小路,很像达瓦开始带我抄的近路,周周说太陡,我说那我在前面等她。我沿小路往下走,我走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我开始慌了。之前上来抄的近路明明只有五分钟就到了大路,这条路不但怎么走都看不到大路,而且走着走着“路”都不明显了,往回走也回不去周围又没有人。我掏出手机想跟周周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突然好想哭。但还是一边逼着自己往下走,一边安慰自己反正是往下走,方向没错。冒着冷汗不知道走了多远,听见了铃铛的声音,是当地人用来驼游客的骡子!我循着声音找过去,真的找到了两个牵着骡子下山的当地人,再看手机也有了信号,马上跟周周打了电话,抹着汗很豪气地说,我到山脚啦,门口等你。
晚上回到飞来寺的酒店,大家一起去吃了松茸土鸡火锅,好满足。但抬头看了眼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空,又好惆怅。明天要离开这里去香格里拉,注定看不到梅里的大星星和大明月了。
香格里拉
离开德钦,往香格里拉出发。中途先到了纳帕海。大家结伴骑马。上马的时候一个藏族小男孩一个劲地拽住我,让我骑他的马,实在是盛情难却。后来才知道,拽我是因为我是那批人中间看起来最瘦的,他心疼他的马。他的马不高大,但非常温顺,小男孩一路帮我牵马,还一路聊天。但是不是跟我聊天,是跟他的马聊天……我跟他讲话不是敷衍我就是不搭理我,真是……没关系,姐姐看风景好了。
下午回香格里拉,去了藏民家访,到了松赞林寺。藏民家访的乐趣在于放开肚皮吃,酥油茶,青稞面,青稞酒,拌黄瓜,酸奶,不知名的高点和炸土豆……当然,也在走街串巷中研究谁家的柱子最粗,谁家的房子最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总是在别处,让我总觉得这里的人过得很知足很幸福。
到松赞林寺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游人三三两两的往外走,我们在广场寻找最佳摄影点拍照。小胖远远喊我们到门口来,说给我们介绍一个又黑又丑的朋友,是松赞林寺的解说员,由他带领我们了解参观。我们凑过去集合,站在他旁边的身着藏族服装,又高又帅的就应该是那个又黑又丑的解说员了……跟着解说员一路拾阶而上,他说布施说信仰,说生死说生活,说文化说历史,说康巴的传统,睿智而幽默。登到台阶顶端,都不知道是因为高原缺氧,还是受到信仰感召,还是纯粹犯花痴,听他的每一句话都心跳加快,若有所得。
晚上回到城区,去了最大转经筒,吃了正宗牦牛肉,走着没星星的路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想起了仓央嘉措的那句话:“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 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仍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
越野者行程的最后一站我们到了虎跳峡。“上虎跳是老年人活动中心,我们要去的徒步是中虎跳。风景更好,更陡峭惊险刺激,大家轻装上阵。”听到小胖这句话,我从屁股疼到大腿,明永冰川徒步后遗症。但是为了艳遇美景,我和周周沿着金沙江劈开哈巴、玉龙雪山的线路勇往直前,一马当先,又默默地、毫无集体意识地与队伍脱节。高海拔运动确实很吃力, 但虎跳峡的惊险,水花击打的巨响容不得自己丝毫懈怠。
到了中虎跳徒步的终点,我坐在江心的巨石上,看着滚滚江水轰隆隆迎面扑来心里却特别平静。四天的越野者行程到此站结束,旅程完全刷新了我对于跟团的理念,以前超级讨厌报团旅游。这次跟团出行,却让我认识了最棒的导游,最有爱的团友,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虎跳峡
丽江
晚上回到丽江。拖着挨床就能睡着的身体,放了行李出去吃米线。云南全程下来估计吃了十来碗米线,这家7元一碗的有土鸡的土鸡米线是最棒的。正喝着鸡汤,陈丽打电话过来,说小胖组织大家晚上酒吧相聚,在“我在丽江等你”。我们毫不犹豫的答应,然后跟着百度地图和热心人的指路,在夜晚熙熙攘攘的人海中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在欢快的节拍中,大家起着哄,喝着酒,开着玩笑,聊了许多。说起接下来的行程,都变得无计划起来,统统表态跟着小胖走。
小胖“说了就有”,第二天就带我们去玉龙雪山的背后,一个叫文海的世外桃源。可惜祝姐手机突然出了问题,8个人的计划遗憾的变成了6个人的出行。山、湖、溪水、花海。三个游客,加上我们六个,一共十个人的地方,一切更加赏心悦目。吃过土菜大家去体验摘蘑菇。说体验,是因为我摘了半天只有一朵能吃。
考虑到祝姐和大哥郁闷的心情,我们下午早早回丽江古城和他们在班布书吧碰头,大家喝着茶,聊着天,等着饭点去吃黑山羊火锅,商量着去看丽江千古情的大美女……
丽江的三天,不再像以前旅行一样计划分明,坐在太阳底下,看着那些集邮似的穿梭于各个景点的游人。没去玉龙雪山,没去拉市海,没去黑龙潭……甚至连已经付钱定好的束河客栈都没有去。但是并不遗憾,因为已经有了最好的遇见。
END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看到《消失的地平线》,想起小胖和松赞林寺的帅哥都简述过这本书,它也是香格里拉名字的出处,便买来看。也许是原本就崇尚陶渊明,读完这欧洲版的《桃花源记》我想了好多。上班后一直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像是大家都在一个莫大的舞台上表演,我在台前幕后看着,心情好奇妙也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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